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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元森:造化弄人

    □沙元森

    弗兰长发飘飘,不过是南美枭雄的一段残梦。现实太冷酷,旧梦难重温。

    即使荷兰队橙色依旧,滋味也已大不同。他们摆脱了那种酸甜交织的青涩,变得越来越老辣。五战全胜,总是比对手多进一个球,如今的荷兰队如同升级版的意大利队,在钢丝绳上小心地保持着平衡,终点已经近在眼前。他们与金杯一直隔岸相望,现在触手可及。

    带领荷兰足球走进新时代的不是那些长发飘飘的剑客,而是两个少年老成已经谢顶的杀手。从美学上讲,长发象征着自由不羁,短发象征着严谨克制,那么稀疏而秃的发型则意味着更强大的自我约束。学会了约束自己的荷兰队就像进了寺院修行的高手,不再有那么多的俗世烦恼,心也静了许多。从前的荷兰队总是因为天才云集惹出许多麻烦,他们不服对手,也不服队友,内讧就像“文人相轻”,时不时地就爆发了。而现在他们是看家护院的武僧,一招一式都以实用为目的,绝不追求浮华。整体水平接近二流球队的荷兰队摇身一变,攻无不克。由此可见,做事的态度之于人生的意义或许比天赋和能力更重要。

    荷兰队的态度很坚决,那就是一定要夺取冠军,为此可以牺牲一切。天空电视台称他们为“DeterminedDutch”(坚决的荷兰队)。他们放弃了那种踢得好看死得难堪的“全攻全守”,在坚固防守的基础上追求一种简洁实用的进攻,无论是对日本,还是对巴西,他们都很谨慎。在形势危急的时候,他们也能爆发出强大的能量,甚至三五分钟就改变局面,但是他们绝不挥霍才华,或许只有把金杯揽在怀里,才可以使得他们卸下约束,纵情狂欢。

    当然,是范马尔维克彻底改变了荷兰队,他让骄傲的荷兰人学会了低调。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只代表国家队上场一次的荷兰人,注定不是那种恃才傲物的人。范马尔维克不会像范巴斯滕那样追求华美的性感足球,因为冷峻低调的他向来不知性感为何物。模样像极了公司小科长的冈田武史曾经嘲讽范马尔维克是“范木匠”,说起来,“范木匠”还真是有些匠气,他的球员钉是钉,铆是铆,跑起来绝不能乱了套。因为典型的荷兰队永远拿不了冠军,所以他调教出了一支非典型的荷兰队。

    看到转过身的荷兰队直来直去、风情不再,热爱她的人不免有些怅然。切·格瓦拉曾经说过“面对现实,忠于理想”,可现实是造化弄人,由不得你对理想太忠诚。

杨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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