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经济广播:蔑视规则的阿昌族户撒刀

2011-10-18 21:11:00     作者:    来源: 大众网  我要评论

关键词: 阿昌族 户撒刀
[提要] 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我们采访了打刀的民族,因为户撒,我在七八月份的时候采访保安族的时候就跟大家说过,中国的少数民族的三大名刀,最有名的三名刀,就是原来采访过的保安族腰刀、新疆的英吉沙小刀,还有体量最大的这把刀,就是户撒的阿昌刀。今天就跟大家说说刀。
    主持人:晓亮你好。
    施晓亮:你好,主持人你好,听众朋友们大家好,现在我还是在阿昌族所聚居的地方,户撒阿昌民族乡向大家报道。
    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我们采访了打刀的民族,因为户撒,我在七八月份的时候采访保安族的时候就跟大家说过,中国的少数民族的三大名刀,最有名的三名刀,就是原来采访过的保安族腰刀、新疆的英吉沙小刀,还有体量最大的这把刀,就是户撒的阿昌刀。今天就跟大家说说刀。
    有关这个刀,我觉得凡是男人,很少有几个不喜欢车的,不喜欢刀的。刀它代表着阳刚、代表着一种男人气。所以说很多男人,很多我的男性的朋友,听到我到了保安,到了新疆,还有到了云南的户撒,就说给我带回把刀来,给我寄回把刀来,让我给他们挑一把刀。
    云南省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户撒阿昌族乡,是我国最有代表性的阿昌族的聚居地。它一共有三个阿昌族的聚居乡,其他在另外一个县里的两个阿昌族乡,人口加起来还不到现在我所在的户撒乡的2/3。户撒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打刀?是因为有一段历史。就是明代的开国大将叫沐英,沐是沐浴的沐,三点水的沐,他曾率大军来此屯垦戍边,垦荒戍边。因为军中的武器以及工匠都不够,都不足,所以他就把相关的打刀的技能,从中原带来的技能传给了当地的阿昌族这个土著民族,让他们帮着打造。从那个时候起来,阿昌族就与刀结下了不解之缘。曾经在很长一段历史上,户撒刀以其做工精致、刀刃锋利耐磨,成为我国最畅销的刀具品牌。
    我们昨天下午就到了阿昌族在这个地方它县里唯一的一个国家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国家级的传承人,叫项老赛,就在他家里。为什么到他家里边?他并不是我十年前的采访对象,因为我们十一长假期间不是到怒江大峡谷嘛,到大峡谷的尽头,这个乡镇叫丙中洛。在丙中洛有一天中午我们吃饭的时候,突然看到中央十套上用半个多小时,就是整个我们吃饭的全过程,大概有三四十分钟,就采访了这个阿昌族的刀王,叫“户撒刀王”。这个户撒刀王50多岁,叫项老赛。他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这个节目可能也从手法上也做得比较巧妙,他选择了几个点,一个是户撒刀王打制的刀特别结实,削铁如泥,它不光把铁钉、钢筋,比较细的钢筋,而且把6寸的水管一刀该剁断,而且刀上没有任何的缺口。还有它的锋利程度,就是它可以吹发即断,就是把一根头发放到刀锋上,吹口气这个头发就断了。而且他把五条干毛巾搭在刀锋上,向外用力一甩,五条毛巾断为十截。我觉得非常非常得锋利。
    这样就让我想起来,我十年前来到户撒乡采访,当时还没有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一说,而且当时的户撒刀是作为户撒刀在打造历史上的最低潮。为什么最低潮?自从1989年以后,整个全国打刀的手工业一下子就步入低潮,转折点就是1989年那一场我这个年龄都比较熟悉的、亲历的那一场所谓的反革命暴乱。虽然刀本身是很无辜的,但是它因为一部分暴徒行凶作恶,就作为工具,于是它很无奈的就走上了正义的法庭,以陪绑者的名义走上了正义的法庭,就宣布刀为禁品。这场暴乱不仅是全国的打刀的手工业作坊和一些民族的刀具厂陆续的停产歇业,而且阿昌的打刀人,我十年前采访的朋友说,他寄出的很多刀具的货款都没法收回,就是至今都没有办法收回。因为他们这个民族很纯朴,全都是赊销,我先给你产品,你销售以后再给我钱。所以包括户撒刀在内的打刀的手工业已经陷入了一个悖论,它就是因为锋利而出名,而畅销,而繁荣,但是又因为锋利而衰落。要想重振户撒刀的威风,必须仰仗于它的锋利、耐磨、柔可绕纸、吹毛可断这种优势的传统,但这又正是市场对它说不的根本原因,就是特别矛盾。特别是现在的这种江浙一带,就是四川他们出产的低成本的刀具,远远的超过了它的装饰功能,比如说很多人家里挂的什么辟邪的刀、装饰性的刀,它的装饰的功能远远超出了它的实用的功能。江浙一带这边低成本的刀具横扫市场,它算是一种市场的胜利,这也正是我说的是蔑视规则的户撒刀。
    户撒刀我为什么用这四个字“蔑视规则”?他们认为他们是技术派,他们瞧不起那些江浙的低成本的刀,他觉得我的真才实料、锋利,我毫不偷工减料,这才叫我的技术为上的原则。这恰恰是成为他们的悲剧所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就是十年前我采访完以后。当时我采访的对象他说了一句话,在分手的时候他说户撒刀真正的红火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是十年以后我来之后看到,它不仅没有走到尽头,而且又重新又有了大繁荣。像我昨天下午采访的这个户撒刀王项老赛,我觉得他的生意非常非常好,甚至我们大众网的年轻记者王磊在采访完以后,一个收入并不高的小伙子,就特别特别喜欢这些精美的刀,然后经过我给他讲讲价,花了五六百块的价格买了一把户撒的真正的刀,然后邮寄回去了。就有人说,真正的男人是没有不喜欢刀的,确实是太精美了。随着媒体的宣传,包括户撒刀在内的英吉沙刀、阿昌刀,我觉得这一路走来,都是看到很红火了。它的市场正在很红火,也确实是有一些有商业头脑的阿昌族的人,他们并不仅仅是以一个刀具工匠的身份出现,而更是有一个市场商人的身份,他把原来蔑视市场规则的这个阿昌族的这种低迷的刀具市场,他把它经过一定的商业炒作、包装,就把它重新推向市场。
    我说它为什么叫蔑视规则?我就想说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十年前我来到之后,采访的户撒的打刀的家庭,我也特别喜欢刀,然后我一下子买了七把刀。但是我觉得买这七把刀的过程中,非常非常艰苦,没有任何的顾客、买主会像我们一样,会费如此多的力去定制一把刀。我这边用了一个词叫“定制”,你不可能是买。因为它这刀,十年前我这样写到,说当我们以户撒刀来为这种商品命名的时候,我们发现,其实户撒刀是非常支离破碎的,在它的产地,没有任何一个刀具作坊会有一把成品的刀,它的所有的分工,全都是细化,分配在每一个村子,比如说打刀的这个村子就全是打刀的,甚至打刀的又细分为这个刀全是打菜刀的就全是打菜刀的,打屠刀的就全是打屠刀的,还有个村是打镰刀的,有的一个村是打砍柴刀的,有的是打马刀的,有的是打宝剑的,还有打短的匕首、兵刀。然后有专门的村子做刀把,有专门的村子做刀带,有专门的村子做刀鞘,然后有专门的上色的,全都是这样细部分工的。所以说当时我们买这七把刀的时候,就必须是先到一个真正的打刀人家去打了刀片。当时那年有一个电视剧叫《阿昌刀》,就在一个著名的人家里拍的打刀的人家,我们到他家去打刀片,第二天就到另外一个村,全乡最老的一个做刀鞘的艺人家里去配刀柄和配刀鞘,第三天再到一个村里去配红缨的背带,我们甚至买到了两把旧刀,就是说户撒人已经使用过多少年的刀,他们当时是进新房用的刀。我就敢说,没有任何一个顾客能费如此大的周折来买这几把刀。你可以想象,当时我对于这些精美刀具的喜爱。为了确保它们能够安全到家,那是2001年,全国的形势,对刀的管制还是最严格的时候,我们没有在户撒这个乡找邮局邮寄,因为尽管这个乡邮局保证我绝对百分之百的一定能够安全寄到,但是我也没有让他寄,而是到达县里采访的时候,非常郑重的委托县委宣传部长和旅游局长,说你一定找最安全的一种方式给我们寄。但是就在我离开他,走了半个月之后,已经到了下一个省份了,就突然接到旅游局长的电话,说很抱歉,你们那七把刀在昆明机场被没收了。就觉得这是我十年前一个特别大的遗憾,我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去定制了自己喜欢的七把刀,全部被没收了。尽管事后宣传部又给我寄来了四五把刀,但是它完全不是我精心定制的,而是一般的那种商品,就是大大折扣,我就随手把它扔到一个犄角旮旯里,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了。
    所以说现在来了之后,我就感觉到让我最震惊的是,来到户撒乡,感觉到它十年来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我是说的在打刀这一方面,尽管一些村庄都进行了新农村改造,会盖了一些比十年前稍微新一点的房子,但是他们的像每一个村,我原来采访的这个打刀的世家叫寸老四,寸老四当年是67岁,他传给了他的四个儿子,我在他四儿子寸广财家里面看到,他的打刀的作坊,还是十年前的那个作坊,几乎一点都没有变,他还是在打制刀片。我就问他,我说你为什么不能像项老赛一样,你打制的刀片已经非常非常好了,非常过硬了,你为什么不把它配刀鞘、配刀柄、配刀带,然后你去找市场去推销、去销售?市场上这么多喜欢的,这个项老赛在网络上销售,他保守的说,每个月可能就销售个几百把。我们在采访的过程中,他不断的接到电话,全国各地的喜欢刀的都会来邮购。我就跟寸老四的四二儿子说,我说你为什么不这样做?他说我们就是这么一个传统,要打刀的话,就只是打刀的,你要配刀柄就到那个村,你要配刀鞘就到那个村,要是配刀带的话就要到那个村,然后我就觉得这个民族还是特别特别的纯朴、憨厚。纯朴憨厚到比较木讷,跟人交往很羞涩,我就非常怀疑,这还是当年在沐英将军手下为他打制刀具的那些粗犷的阿昌汉子吗?他们怎么对外界交往、沟通这么羞涩?十年了,就没有什么变化,我就觉得这个是特别遗憾的。而且我觉得这一点是很难改变的。而像项老赛这样的人,在一个比较低的起点上,他稍微动点脑筋,就有非常好的市场占有率,赚到非常非常多的钱。因为是一个商业秘密,我在广播中也不能说,像项老赛卖的这些刀,动辄都是一两千块钱。最便宜的像大众网的年轻记者王磊打下价格来,就是五百多块钱一把刀,一把很一般的刀。其实它的成本并不多,在最底层的这些打刀的人家,我去的这个村大概有四五十家打刀的作坊,全都是打刀片的。我问他你打一把刀是多少钱?他说打一把刀片,包括它的所有的成本,包括钢料、炭火,所有的成本、人工算下来才一百多块钱。在去另外的村庄中,可以配刀柄、刀鞘、刀带等等,应该讲都是能够算出价格来。他们也未必不喜欢钱,但是就这样一个民族,确实十年来,在商业经济的市场中,确确实实还是原地踏步,是落伍了。
    主持人:好的,也是非常感谢晓亮今天跟我们分享了这么多的故事,我们今天由于时间的关系,连线只能到这里了,如果说我们的听众想听到我们每天与晓亮的连线,可以登录到大众网或者是我们新视听的论坛。同样在大众网也是有关于晓亮的一些详细资料,再次感谢晓亮,谢谢,再见。
    施晓亮:我今天下午就要离开户撒,去到户撒所在的县,叫陇川县。陇川县这个地方有我十年前采访的景颇族,景颇族无论从外部的服饰上还是它的民俗生活,特别是它的饮食上,是非常非常有特点的。我想我们今天晚上开始,就会更有口福,更有耳福,更有眼福了。更多的精彩报道,我们会在明后天不断地向大家连线发回。
    主持人:好的,晓亮,再见,现在已经59分了,再见。
马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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