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6日济南经济广播:传承堪忧的水族水书

2011-11-21 09:45:00     作者:    来源: 大众网  我要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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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族是大家比较陌生的一个民族,我十年前的采访相对来说已经比较模糊了,在采访的过程中,十年前的很多记忆都被唤起。我十年前来的时候,对它的两个最大的印象,一个是水书,一个是水歌,一个是水族的马尾绣。
    主持人:您好,晓亮。
    施晓亮:您好,主持人好,我是施晓亮。现在在贵州向大家问好。
    主持人:晓亮现在还是在采访水族的过程当中吗?
    施晓亮:现在没有在过程当中,应该讲对于水族的采访匆匆忙忙也就算做完了,我现在整个跟大家直播完毕以后,然后稍微吃一点饭,下午就要赶往贵州的另外一个非常有名气的民族,它和苗族一样,是侗族,就是叫从江。从江是一个侗族自治县,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我今天下午就赶过去。
    主持人:那我们就可以听到侗族大歌了。晓亮,昨天我们在跟你聊是的,聊的水族没有说完,很多的朋友也是想听到关于水族的另外一些精彩,今天在这里再帮我们介绍一下水族吧?
    施晓亮:是这样,今天大部分时间还是用来介绍水族,剩下一点时间引一个侗族的头,然后明后天继续跟大家详细地介绍一下侗族。
    水族是大家比较陌生的一个民族,我十年前的采访相对来说已经比较模糊了,在采访的过程中,十年前的很多记忆都被唤起。我十年前来的时候,对它的两个最大的印象,一个是水书,一个是水歌,一个是水族的马尾绣。现在这个马尾绣,我记得这种民族文化已经走入市场经济,这个市场经济它只要是给当地的民族带来利益,那么这个东西就会比较好的能够良性循环,能够传承下去。
    前天下午,我就陪同采访的十年前我采访过的采访对象,恰好是他的女儿,恰好是现在我采访的这个韦桃花的父母,我就陪着韦桃花又回到了她穷乡僻壤中的三洞乡板龙村,看到他们家的那种原生状态的传统的水族民族的生产生活方式,在这边就看到每一个水族的妇女都不仅仅是身上穿的和背小孩的这种背带,全都是传统水族的马尾绣,而且每一个水族妇女,只要是有点空,那就会随手拿起绣片来绣。一件水族的衣服或者是背带,背带就是背小孩的,他们习惯于把小孩背在背上,短则数几个月,长则绣几年、十几年。
    主持人:晓亮?
    施晓亮:信号不太好吗?
    主持人:对,刚才信号不是很好,现在听到了。
    施晓亮:我在宾馆中,信号应该是比较好。它相对于苗侗这几个族,水族的经济实力是相对稍微弱一些,他们为了嫁女儿不丢面子,就用这种虽然没有金银珠宝,但是用极其复杂、要用几年、十几年才能做一件的这种嫁衣和背带来衬托女儿的身价。现在随着神秘水族魅力三都逐步的被世人所了解,特别是在贵州这个多民族聚居的地方,省里边民族的宣传才把水族作为非常重要的一块。他们就在宣传水族文化中,你看水族文化主要的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马尾绣应该是首当其冲。韦桃花我十年前才过她的父母,你看多么巧,十年以后,她又把自己从小学会的技艺推向市场,而且作为带头人,她把很多定单、产品就分散给她家乡的姐妹们,姐妹们平常水族的收入也不多,年收入也就两千块左右人均一年,就是说一个月其实收入才一百多块钱,还是经济比较贫穷落后的。
    这个马尾绣作为水族传统的民族工艺,现在带给他们的经济收益,在我们看来其实并不多。比如我昨天开车陪韦桃花回来的半路上,韦桃花在三洞乡就有一个集中的收马尾绣作品的一个点,用现金收购她们的绣品。这么一块,大约用一周到十天才能绣好的一个大概像手帕一样的这么一块绣品,大约是要付出四五十块钱,就是收购价是四五十块钱,其实它的成本也就几块钱,因为就是几根马尾,然后有一些丝线,然后就是一块像手帕这么大的一块粗布,其实它的价值主要是来自于手工艺以及她们的时间。而水族的妇女是没有把自己的工钱算在里面去的,因此这个收购价还是比较低的。然后经过装裱、经过一番包装以后,就能够卖到一两百甚至更贵的价格。西方还是比较推崇这些纯手工艺的作品。他们来听说这么一件绣品要绣十天的话,他们想十天,一天一个人工费应该是多高?他们在西方,一个小时都是几十美金,所以说他们用几百块钱来买一个来自于神秘水族的纯手工的工艺品的话,他们觉得是非常非常值。所以说这块市场应该讲是比较大。
    我看到因为当地的本民族文化给这个民族带来一点经济收益,我还是觉得非常高兴。而且能够预期的是,随着这个市场的越来越大,这一块的价值一定会越来越高。这就成为当地能够预期的、看得见、摸得着的能够带来真实实惠的一个事业。能够做成非常大的一个事业,在此祝福他们一下。
    而相对于已经实现价值化的马尾绣来讲,水族中最珍贵、最有价值、最值得保护的水文字和水书,它的情况就比较堪忧了。这个水书,因为我也是门外汉,尽管在十年前曾经采访过,这十年过程中,我也略有涉猎,但是我连边还没沾到。说这话的不仅仅是我,而且我昨天下午来到中国水族展馆,就相当于一个中国的水书的博物馆,听到三都县水族文化研究所的所长,姓潘,他是一个非常严谨的学者,原来在一个学校里当教师,原来在水书方面研究比较早,被政府调过来做水族文化研究所的所长,主要是搜集、整理、保护水书和水文字。像我十年前采访过的王品魁,以及现在在贵州大学一些研究所的所谓水文的专家、水书的专家,在他看来,连门都没有摸到,包括他已经做了这么都年。他说相对于散落在民间的各个水书先生来讲,他连给他们做学生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回到家乡,他们水寨里边,每个村寨都会有一些现在年事已高的水师先生,他理解的水书主要是用于作为水族人民的精神寄托、祭祀之用的。如果没有这种祭祀的使用价值的话,水书早就消亡了。而要写水书,它比自称为中国唯一活着的象形文字东巴文还要难懂的多。
    说起这个问题就比较学术、比较艰涩、比较晦涩,很难懂。我形象地说一些,我随口问,这个博物馆的墙上挂着很多水书的拓片,还有用现代写成水书书法作品的一些横幅、调幅,我就问他,我说这个字我不认识,这个字怎么念?他说我现在的水平只是把它当成一个记音符号。水族人现在会说,但是大部分都不会写。我能看到这个字,念出水文的发音来,但是我很难理解它的意思。而水文先生看到这一个,他不是念它的一个发音,而说出的是长长的一段话。就是每一个字在不同的语境、不同的书里、不同的文章里,它是代表着不同的意思,它里边有非常深奥的水族的历史、文化、民俗、宗教等等很多很多的意思。所以说学水书需要从小有非常高的悟性,有非常勤奋、刻苦的态度,而且有奉献的精神。
    他说他这个同乡里的一个水书先生正在田里边耕作,他亲眼看到的,在自己的田里边用水牛耕作,这个时候突然跑过来一个村民,或者另外一个村的村民说我家里有什么什么事,请水书先生去给我家做做事。他所谓的做事,在我理解就是做做法事。那么这个水书先生就立即把自己的农活扔下,牛也不管、田也不管,先跑过去给人家做法事。而做的这个事,几乎是没有回报的,没有收益的。所以在现在这种社会中,有这种奉献精神的人是越来越少。
    他就认为像我十年前采访过的王品魁先生,当时是县政协的副主席,他所忧心的这个问题,现在也是水族文字后继乏人的一个最大的瓶颈。而且现在三都是一个贫困县,十年前我采访时是国家级贫困县,现在还是国家级的贫困县,财政上捉襟见肘,就不能把更多的经费用于给领导不能带来政绩的、不能显示出GDP来的这些所谓的民族文化。口头上可能会比较重视,但是真正落实在行动上寥寥无几。像十年前的王品魁先生,他是中国最权威的水书研究专家,他为了研究,几乎是倾其所有,最后穷困潦倒到连复印水书的钱都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量散落在民间的水书就这样丢失、散落、消失、陈旧、破坏,他也无能为力。而每一个水书先生的死亡、故去,就会把很多传统的民间文化的精髓的东西带到坟墓中,让它成为永远的谜。
    在这个水书博物馆中,我们进门就看到一张非常神秘的水族的二十四星宿图。这个图案它跟周易的八卦图做对比,我尽管是门外汉,但是我发现有非常惊人的相似之处。而据潘所长所言,现在即便是中央民族大学、贵州民族大学、民研所等国内顶尖的专家来看了之后,这么多年了,也无法解读。而当地有很多老的水书先生,懂这个神秘的星宿八卦图,但是他们的汉语沟通能力又非常差,又表达不出来,所以等这些水书先生都死亡以后,像这些八卦图在内的浩若星海的这些水书古籍有可能就真正走入末路,成为只能在博物馆中才能看到的、无人能够解读的天书。我也简单查阅了一下资料,据很多水书的研究者研究,他们研究了一丁点皮毛,就会惊叹,水书里面蕴藏着博大精深、不亚于周易的深刻的天文地理宗教、历法、术算,无所不包的,应该是中华民族文化宝库中最灿烂夺目的一部分。但是这一部分在社会发展、在现代肤浅的追求政绩、GDP的这样一个社会中,它很难避免走入穷途末路。
    最近非常欣喜的是,党的六中全会刚刚把文化作为从来没有过的高度,定位到这么一个高度,所以说有一些县领导就很高兴地跟我们讲,水族文化,主要是水书的春天要来到了。但是对于这种说法,当地很多包括水书先生、还有一些当地的几十年如一日的水书保护工作者,他们都在对这个说法质疑。说党的政策定的是挺不错,到了下面,因为我们是贫困县,如何落实?这么多水书先生他们懂得这么多的东西,如何来保护?我们甚至连拍摄、录音这样的经费都没有,而这些先生已经都是七老八十了。更何谈经过文化大革命,以及之前的这些运动,这些老先生见到他们就怕,以为又要来什么运动了。所以说我觉得像水书这样濒危的文化,不仅仅是水族这个地方,因为在一路上,我见太多太多了。这个东西不能深讲,深讲了也超过我的能力范围,我也解读不了,而且突增烦恼,只能是非常得遗憾。
    所幸现在毕竟县里已经在前几年成立了这么一个水书研究所,我也期待有社会上的有识之士,特别是有钱的企业,能够关注这些文化。特别是本民族的企业家能够关注,对于这些文化才能够有实质的、实实在在的推动和保护。
    主持人:对,我们希望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包括我们这些民族文化的人都能够涉入进来,保护这些神秘的水族文化。接下来晓亮就要告别水族,去侗族做采访了。接下来的行程怎么样?
    施晓亮:侗族这个民族,我每天听你们节目,有的时候其中有一段就是侗族大歌。但是我要告诉你,你放的那一段侗族大歌,也不是说水平非常差,但是水平不高。我听到的原生态的水族,就是那个小黄,那个侗族大歌,就是那一支队伍,走到北京、走出国门,到世界上震惊了全世界。他们的无伴奏、多声部的合唱是非常精美绝伦的。我到了之后,我一定争取在直播中让他们给来一段原生态的侗族大歌。
    主持人:那我们真的是有耳福了,真的谢谢晓亮,谢谢这么多听众朋友能够支持我们。如果您还关注晓亮的精彩文字和音频,可以登录到大众网,还可以在新浪微博上来搜索“施晓亮56”的微博和腾讯实名微博来关注施晓亮,好了,谢谢晓亮,再见。
    施晓亮:再见,听众朋友们,明天见。
马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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