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趣事:自称脸皮比较厚

2012-10-11 19:30:00作者: 来源:大众网

莫言再次来深圳,因的是12月鲁迅文学院、广东省作协和深圳市文联,在深圳育新学校开办“长篇小说讲习班”,我约了莫言来讲一课长篇小说,本市则约了邓一光和我各讲一课。”  忽想到,深圳西乡创办《伶仃洋》杂志,主编一再央我请莫言在创刊号上题字,事先没准备,在小包里找到一张纸片,告知莫言意图,让他写一句话即可。

  近期的网站,满是莫言可能获今年诺贝尔文学奖的信息,信息居然与“博彩”有关。现如今,连国际文学大奖也沾上了博彩的名头,而且言之凿凿,信誓旦旦,据云此公司前两届押彩的命中率都很高,无怪一个上过我“当代文学创作新论”选修课的学生也即刻发来短信,称看到消息,令她心潮澎湃……。我知道,她的心潮澎湃倒无关中彩,或跟我上课时经常讲到莫言有关。不由想起我与莫言一起参加活动,经历的一二趣事。

  那是去年12月初,由《香港商报》举办的第二或第三届“品鉴岭南”作家行活动,在广州拉开序幕。这次作家行活动,开张于韶关,中间在广州,终场于深圳,所约作家并不多,总共不过十余人,却是有开头参加,中间参加,结尾参加的三种。12月3号我带两个研究生到广州海珠广场的华厦酒店,赶上晚饭,席间已有莫言、舒婷、毕飞宇、陈世旭、曾镇南和黄济人。接待方是广东省旅游局。一顿饭吃得甚是轻松散淡,听说没有告诉记者,所以一家媒体也没见到。所以,虽然有两个刚出炉的新科茅盾文学奖获得者(莫言获奖的长篇是《蛙》,毕飞宇获奖的长篇是《推拿》),却见出不常有的安静。席间,窗下早已备下纸墨,饭后请莫言援笔写字,只见莫言左手提笔,濡墨,不须臾间,已经笔落墨滴,竖排写的是一首苏轼的《惠州一绝》:

  罗浮山下四时春,芦橘杨梅次第新。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做岭南人。

  次日上午,一行上了俗称“小蛮腰”的广州新电视塔,参观浏览、俯瞰珠江、摄影留念,不提。

  较为有意思的是中饭,酒店一张大圆桌,早已备好了“宴会人员名单”,名单第一行是“著名作家”:莫言(中国作协副主席 括号内副部级,中国艺术研究院文学院院长,茅盾文学奖获得者),以下是毕飞宇、舒婷、黄济人、曾镇南、王必胜、陈世旭、吕雷,我虽不著名,亦忝列在后;再一行是,刘晓捷(省政府副秘书长)、杨荣森(省旅游局长)以及旅游局其它头儿;第三行是《香港商报》的头儿。

  各人翻看名单之时,便见莫言局促不安。

  终于开口道:“我不是副部级,只有驻会副主席才是副部级,我是挂名的副主席,不驻会。我是文化部的艺术研究生院下面的文学院院长,最多处级,你们接待规格太高了,按处级接待就可以了。”

  国人出场与接待,历来最看重官职,即使已经离任,通例也会在早已卸任的职务上,冠以“前”或“原”,为的是接待起来有面子。想必主办方既是为了作家们尤其是团长莫言有面子,也是为了让省政府乃至旅游局有面子,毕竟,他们不敢肯定,诸官员都知晓有个著名作家,著有小说等身,笔名莫言之人。

  莫言的解释并无恼意,属于十分平和的自说,席间却一时无话,感觉有些尴尬。我忍不住了,道:“莫言你在国外的影响,已经不亚于一个部长了!”一旁的舒婷也帮衬道:“超过了一些小国的总统!”

  一圈儿都乐了,于是举箸、吃菜、敬酒如仪。

  后来谈话,发现虽然领导太忙,或许并非个个有时间读莫言,上个世纪80年代,张艺谋导演、巩俐、姜文主演的《红高粱》,却是无有不知。莫言也因为是小说原作者而一炮走红,尽管此前他在小说界已然走红,毕竟,走红的电影更能给小说插上了“蜚声”的翅膀。

  饭后依然是写字,执笔者依然非莫言莫属。省旅游局长杨荣森,美貌俊朗,因大家都说他漂亮,莫言题的是“风华绝代”四个大字,一圈儿笑倒。更因他年纪轻,莫言落款为“荣森小兄莫言”,舒婷掩嘴道:“莫言成小兄了!”众人大笑不止。

  次日驱车去番禺的长隆野生动物园,那里是莫言的最后一站。感觉他在动物园兴致勃勃,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个长者,尤其是掂食之后,引诱并手托南美的金刚鹦鹉,居然笑得一脸粲然,宛如一个孩提!

  莫言再次来深圳,因的是12月鲁迅文学院、广东省作协和深圳市文联,在深圳育新学校开办“长篇小说讲习班”,我约了莫言来讲一课长篇小说,本市则约了邓一光和我各讲一课。

  12月19日他翩然飞来。是夜,育新学校老校长余建南请饭,事先已有人告诉余校长,莫言鼎鼎大名,是国中最可期望的作家云云。于是一方面纸墨已经准备就绪,另一方面,酒足饭饱之后,却无人好意思请他走向案台。只有我来“迫”他移步过去,好在他面有倦色,心情尚好,提笔之后,先是给“公家”———育新学校写了一张勉励之词,接着,给余建南个人题写的是“蝶舞”二字,因为育新学校建了一座“蝴蝶馆”,号称收藏有包括澳洲在内的几只珍贵的“国蝶”标本。

  莫言写字的当儿,我趁机问他,为何用左手写毛笔。答曰:“我以前用右手,怎么写都像是写钢笔字,于是改为左手。”又道:“我的字写不好,只不过脸皮比较厚而已。”

  忽想到,深圳西乡创办《伶仃洋》杂志,主编一再央我请莫言在创刊号上题字,事先没准备,在小包里找到一张纸片,告知莫言意图,让他写一句话即可。他却题了文天祥的《过零丁洋》全诗: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一边聊天一边题诗,莫言忙中出错,将第三联写成了:惶恐滩上说惶恐,零丁洋上叹零丁。《伶仃洋》杂志次日即派人来我办公室取去,皆认为,或如珍邮,越有错,越珍稀啊。

  莫言的小说独步当代,两个特点尤其令人刮目相看,一是他的文学反思能力,对中国文化和历史的深刻洞察与批判;二是他的文学审美能力,每一部长篇都有新奇的结构与瑰奇的想象。后面这一点,也折射他作品的锋芒而为隐喻,有利发表或出版;在深圳长篇讲习班上,莫言并不回避这个事实。

责任编辑:王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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