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无论春夏秋冬

毕爱莲老人

    在山东省菏泽市一条农村的公路上，无论春夏秋冬，一早一晚时常会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和一个40岁上下的妇女，左右贴着身，中间拄着一根拐杖，很难分清拐杖究竟握在谁手里。朝阳或夕阳会将两个人的身影揉成一体。若细看，出呼意料，拐杖竟握在年轻人的手里。这种“反串儿”的场景在这里上演了4年。
　　这两个农村妇女，就是菏泽市牡丹区大黄集镇后张集村的毕爱莲和赵俊阁婆媳俩。
　　7年前的夏天，赵俊阁患了腰间盘突出病。在丈夫陪她住院的一个月时间里，分门另过的公婆不仅承担了全部农活和对7 岁孩子的照料，年迈的公公还拿出靠出苦力挣的钱为她治病。
　　病情得到控制后，为了生活和继续治病。几年来，丈夫张学闯不得不常年外出打工挣钱。2006年至2008年，要强的赵俊阁拖着病重的身体时常和婆婆一起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到了2009年，不知是干活累的还是病情加重，赵俊阁很多时候，腰和肩膀撕心裂肺地疼像刀辟一般。
　　2009年秋天，赵俊阁在婆婆的搀扶下泪水花花地坐上了可怕的轮椅。可是，由于肩膀疼痛双臂无力，轮椅对她来说只是个坐位，她坐在上面挪动不了一步。婆婆看到儿媳妇几近绝望的脸强忍着泪水说：“俊阁你别难过，让我推你，你在上面煅炼胳膊，等胳膊有力了，你就自已扶着”。
　　就这样，赵俊阁坐在轮椅上让婆婆推了近一年光景。这期间，她一边治疗一边在轮椅上煅炼胳膊。2010年夏天，婆婆推着俊阁说笑着走在村头的路上，俊阁突然说：“娘，我觉得我有力了，你别推，让我用手试试两边的轮子”。眼看着儿媳有了好转，婆婆和俊阁一样高兴。回到家，婆媳俩一唱一合连饭都没来得及做就电话告诉在外打工的丈夫：“学闯，我会扶轮椅啦！”婆婆春风荡漾，在院里的菜园里割了韭菜包起了水饺，以示庆贺儿媳的好转。
　　在婆婆的精心照料下，赵俊阁的病情有了很大的好转。自己可以灵活地使用轮椅了。这样，她时常和婆婆一道做些事情。有一天，俊阁冲婆婆说“娘，我想下地走走”婆婆闻听此言大喜过望鼓励了儿媳。
　　2011年一个麦浪翻滚的上午，婆婆搀扶着儿媳在自家地头“学走路”。由于近一年脚没走过路，赵俊阁两腿很不听使唤，于是她用右胳膊圈在老人的脖颈上紧贴着婆婆，就这样，她学了4个多月的走路。
　　这年初秋开始，赵俊阁可以艰难地独自行走了。赵俊阁满怀深情地要报答老人，她不顾公婆的阻拦常做些家务，有时竟下地做些农活。
　　可是好景不长，腰间和肩膀的疼痛再度复发并明显加重。这一次赵俊阁宁死都不上轮椅了，她怕年迈的婆婆推不动她。为了再“学走路”她让公公弄来一根拐杖，她怕要是再用右胳膊圈在老人的脖颈上会把婆婆带倒。
　　说到这里，就出现了故事开头的那些“反串儿”的场景。
　　有时，婆婆鼓励儿媳抛弃拐杖再用右胳膊圈在自已的脖颈上，可是俊阁不干，她就抱着婆婆的胳膊肘儿“学走路”。走累了，娘俩便就地歇歇。
　　赵俊阁为自已的病情和拖累婆婆痛心疾首，沮丧情绪有时很难控制。婆婆觉察这些后总是变着法让她开心分散她的注意力。毕爱莲有三个出嫁闺女，闺女家分别在东5里路、西7里路和北12里路，为了让儿媳换一下环境散散心，她见缝插针，用脚踏三轮车带着儿媳不几天就去闺女家“走亲戚”赵俊阁是当地走大姑姐家最多的媳妇。有时她嫌去的太频繁说啥也不去，这种情况下婆婆就带着儿媳赶集，在集上，买个烧饼一人一半。
    2011年年底，那一次俊阁一辈子都不会忘，婆婆问她：“俊阁，走娘家不？”这一问，俊阁一下愣了，仅仅是一愣，刹那间泪如雨下：“娘，我虽说残疾，但我心里有数！我该侍候您，可我……娘！下辈子您生我吧！我给你当闺女！我侍候您！”。她抱住婆婆好久没撒手，泪水打湿了婆婆的衣襟一片。俊阁的娘家有16 里路，婆媳用了两个钟头就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在儿媳娘家村里用三轮车带着年轻的闺女，这种“反串儿”的场景成了人们仰目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