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稷若传说系列

2013年12月15日 16:08作者:来源:本网综合

  济阳县是省会济南的近郊县,于公元1129年(金太宗天会七年)置县,因其位于古济水之北,故名济阳。

  张稷若传说系列

  张尔岐(1612~1678)字稷若,号蒿庵,山东济阳人,今回河镇张稷若村人,生于明神宗万历四十年,卒于清圣祖康熙十六年,年六十六岁。诸生入清,不求闻达。所居败屋不修,养母。集其弟四人讲说三代古文于母前,愉愉如也。妻朱婉婉执妇道,劝尔岐勿出,辽教授乡里以终。明清之际著名经学家。《清史稿·儒林》中有传,《辞海》、《辞源》及《中国人名大辞典》中均有简介条目。

  传说一:江南大主考

  张稷若先生有两个得意门徒,大徒弟叫崔仁虎,二徒弟叫艾元徵。

  一日,在京城做大司寇的艾元徵同师兄崔仁虎突然来到先生门下。他俩是领皇帝康熙之谕,赴江南做大主考官,特意途经济阳来拜访先生的。两人进门落座,向先生请过安后,便把领皇谕赴江南科考场做主考官的事说给了先生。

  “学生身肩重任,恐志大才疏,辜负了皇帝信赖,叩请先师点化。”言罢,两人俯身跪下。

  张先生神态安然,不慌不忙说了声“起来吧”,随后慈祥地笑了。艾崔二人今天登门求教,张先生早已卜到,就连为何而来都一清二楚。江南素有多山多水多才子的美说,而江南才子多傲横的评价亦众所周知。艾崔二人前去江南做科考主监,必遇许多麻烦,于是,先生仔细预卜,知有二难,如何解这二难?张先生有办法,他写好两封信搁在手下,专等艾、崔二学生来取。果不然,这天艾、崔二人来了。

  “你们此次南下,必遇两难,”先生说着把事先准备好的两封信拿了出来,“这两封信你们带上,到时遇一难题拆一封信,难题自解。但是,千万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拆,记住了吗?”

  “记住了!”艾崔二人忙站起来答道。接过先生的亲笔密信,谢过了先生,便立马打轿启程,赶赴江南。

  长话短述。艾、崔二人一路风尘,眨眼来到江南,落桥于考场。

  江南迎考的众多才子早已聚集到考场门前,静候,盼见大主教来了,纷纷涌上前,作揖请安。礼毕,县衙设宴为大主考洗尘。诸多才子皆豪绅官宦子弟。县衙宴请大主考,迎考的才子们谁不想巴结下,有钱有势的官宦弟子皆携囊备银,置酒提菜,愿同为大主考洗尘,茶后攀谈,以表心意。艾崔二人实实地高兴,心下道:人言都谓江南才子多骄横,看来不然。

  宴席设在考场附近的火神庙里。酒席皆山珍海味,烹调十分考究,南北风味大菜,样样皆有,令人垂涎。艾、崔二人同众才子谈笑风声,十分融洽,热闹非凡。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才子突然问艾元徵:“听大主考的口音,祖籍可是江北?”

  “不错。祖籍山东济阳。”艾随口答道。

  艾元徵一说出祖籍山东济阳,众才子面面相觑,热闹的宴席顿时逝去了欢笑,一片寂静。艾元徵怔了,在寂静中他想了许多,难道我说错了不成?正在思忖之时,有个立眉坚眼的才子豁地站了起来,嘴里轻蔑地哼了一声:“岂有江北愚人考江南才子之理!”一甩袖,就要走。艾元徵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才子瞧不起江北人,他的火气一下子就升上来,那一旁的崔仁虎见艾元徵火气上来了,早已忍耐不住的火爆脾气发作起来,雷一样响的嗓门顿呵了一声:“你不能走!”艾元徵见崔仁兄要发性子,赶忙扯了下他的衣襟,用极其平和的口吻向站起来要走的才子说:“仁兄莫性急,有话好讲嘛!”

  这时,有个酸不溜丢的瘦高条才子站了起来,用阴阳怪气的声调,故作斯文地说:“大主考说的极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不寻常的宴席刚刚喝出点味来,岂有散席之理?”他说着朝众才子狡黠地挤挤眼,“可否请大主考出个对子,让学生们对对,以助酒兴?”

  “好!对对!”众才子一起嚷起来。

  “那就请大主考出个对吧!”瘦高条才子又用那阴阳怪气的声调说话了。

  艾元徵强压心火,做出笑容。“好吧,”他说,“既然对个对子,助助酒兴,亦是件好事,那我就出一个。”

  “对,出一个!”崔仁虎抢上一句,他再也接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发了话。

  “那就请这位大主考出一个,诸位仁兄说是否可好?”瘦高个才子见崔仁虎是个粗人,便把难题扣在了崔仁虎头上。

  “对就对!”崔仁虎毫不示弱。

  艾元徵在一旁傻了眼。他最知崔仁兄是个粗人,哪有舞文弄墨的才份,要是他胡乱诌出句什么,岂不坏了大事?要是我出个对子与他,岂不更让江南才子笑话?这可怎样是好?正是一筹莫展之时,他猛然想起了先师送他的密信,迅速偷拆了开来,一看,上面是一幅对子,艾元徵大喜,他踩了一下崔仁虎的脚,偷偷递给了崔仁虎。崔仁虎虽说文墨不多,但字还是认的,他看了那密信一眼,顿时来了兴致,抑扬顿挫地说出了一句:“十二栏杆养头牛,一一上在大堤头。”

  上句一出,哗然顿失,一片寂静,江南才子有的看天,有的看地,良久,无人应对,那个瘦高个才子的长脖子也缩了回去,只翻眼皮。

  “既然无人答对,我只好献丑了!”崔仁虎做作地站了起来,认真地说道:“推开金屏七八扇,压盖江南八百州。”

  话音刚落,一矮个才子红着脸起来道:“我出个上句,请大主考对对。”随口说出句:“江南世代多才子,”

  话音落下,艾元徵随口即答:“江北自古出圣人。”

  山东的孔子为世人崇仰,奉为圣人,江南千万才子虽多,哪能抵得上一个圣人?这实在给傲慢的才子们一个沉重的回击。艾元徵一言出口,自知用辞偏急,便作歉道:“呈蒙诸位热情款待,不胜高兴,深表谢意。”随口宣布道:“明日科考时辰已到,望才子们恪守规程,施展才华,榜上题名。”

  翌日。众才子长袍马褂,衣冠楚楚,等候在科考门前。

  大主考艾元徵准时到达考场主监。时间已到,便宣布考生入场。谁知一连唤了几遍,却无一人入场。这是咋回事?“罢考?”艾元徵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他故息殆误时日,便亲自到外边招唤,结果枉然。旦见众才子仨仨俩俩,窃耳私语。这时,昨晚宴席上那个酸不溜丢的瘦个子又发话了:“我们不要江北愚人来江南考才子。孔子是圣人,可只一尊,你算什么?”

  “是啊,你有什么能耐,敢贬江南才子,有本事也拿出来给我们见见!”众才子随声附和,对昨晚的尴尬耿耿于怀。

  这个难题忒棘手了。怎么办?艾元徵只踌躇间,手里突然有一封信动弹,张开来一看,是先生送他的密信,信上写的很简短,说:“内有文章三篇,往墙上一贴,难题自解。”他不再犹豫,抽出信内文章三篇,照直贴在了墙上。

  江南众才子刷地围拢过来,争相观看,看后,一个个目瞪口呆。

  原来,这三篇文章分别论“水、”木“、”火“,而论“水”的文章,逐字逐句全章皆带“三滴水”偏旁,论“木”的文章皆带“木”字,论“火”的文章皆全带“火”字,且条理清楚,富有哲理,无懈可击,令挑剔的江南才子折服。

  “老师到了!老师到了!”江南才子羞愧地耷拉下高傲的脑袋,嘟哝着迅速进入了考场。

  艾元徵见此情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长吁出一口气,叹道:“老师稷若真真神人,他才是真真的大主考也!”

传说二:点虫成龙的传说  仁风北街,有个闻名的神庙。神庙之神,在于庙内有一小虫。周围百里乡亲,婚丧嫁娶,请神许愿,皆都到此烧香磕头,结果事事如愿。如此,神庙威望越来越高,及至朝廷命官到此,也都下轿燃香供食,求助神灵。

 

  某年夏,久旱不雨,天热如蒸,庄稼干枯到了见火就燃的地步,老百姓眼巴巴望着刺眼的苍天作傻,盼雨如命。

  一日,谙熟《奇门遁甲》的张稷若先生讲学来到仁风,路过神庙时,见成百上千的百姓跪倒在神庙前,鸣锣响鼓,燃香叩头,正在虔诚地求神降雨。

  “老天爷,睁开眼看看我们吧!”“苍天啊,快降甘露,救救我们吧!”“老天爷,可怜可怜,快下雨,救救孩子们!”神庙前一片祈祷声。祈求、悲哀。

  张稷若见状,十分痛心,不声不响地偷偷进了神庙。旦见神庙内供桌上,满摆供食,蜡光通明,香雾缭绕。再看,供桌正中上方供奉着一只装饰精美的玻璃盒,再细看,盒内放着一只像干豆秸一样的干巴小虫。张先生不解。正在迷惑时,庙外锣鼓声和着凄凉悲哀的祈祷声又起,他忽地来了主意。于是闭目和十,吐出咒语喃喃:“……”咒语即出,只见盒内干巴小虫慢慢苏醒复活,驱动起来。再念,小虫由小变大,再念,再变大,念念念,大大大,小虫变作一条大龙,腾空而起。神龙在空中摇头摆尾,顷刻,天空乌云翻滚,电闪和着雨鸣,大雨倾盆而下。众百姓望着腾空的大龙,浇着倾盆的大雨,喜出望外,惊愕地叩头,再叩头。

  是年,仁风一带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丰衣足食。

传说三:王笑而不言之  张稷若幼时拜陈苍屏为师熟读四书及诗、书、易各经;十五岁拜董之有为师,学诗,学医及老子学说;十九岁拜董之朋为师,学史,春秋、杂歌及先秦诸子学说;二十六岁致力于时文,精心研究周礼、礼经和佛学典籍,成就卓著。一生著书立说多卷,闻名遐迩。

 

  他兴趣广泛,还涉猎于太乙学、奇门学、六壬学、云物风角学等,事事皆有精辟见解,神会其中奥秘,造诣很深,不同凡人。当地传说着他的很多故事。

  说张尔岐小时聪慧过人。小时是光着腚的孩子王,玩都玩出个花样来,然而功课门门百里挑一。这年,京城贴出了某月某日举行科考的告示,众同学一头埋进书堆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渴望进京赶考,榜上有名,得个头名状元,升官发财,光耀门庭。而他却满不在乎,仍然尽情玩耍。同学们问他为什么还不好好准备功课?他说科考算得了什么?还不是“水皮上打一棍”吗?结果,这年科考命题为《水皮上打一棍》。这年科考文章数他写的好,然他不求功名利禄,文章做后不注姓名而去,仍匿迹于民众之中,令朝庭内外文武大臣仰慕。

  翌年,科考时日将到,一进京赶考的南方才子专程途径济阳,拜访住在茅屋里著述立说远近闻名的蒿庵先生张稷若,一进先生的茅草屋,见得先生朴素至极,他想起了三国中的诸葛亮,便顿生仰慕之情。这位才子呆木良久,忽地省过神来,赶忙叩首拜见:“先生大名远扬江南,学生无限崇拜,今日特意登门求见,有一事请先生点化。”待这位才子把来意说明,求先生点化“今年京城科考能出什么题”时,张稷若闭目凝思良久,睁开眼看看这位才子说:“你去村东问那种菜园的老汉便知!”

  江南才子得此点化,谢过先生之后,直奔村东菜园。来到菜地,但见一个瘦如枯柴的秃顶老头正摇着辘辘浇菜。秃顶老头的粗布汗衫上泛着道道白碱,黝黑黝黑的大裤衩子上满是泥水,龌龊不堪。才子很失意,心下道,就这么个邋遢老头,焉能知道朝庭的科考命题,岂不是笑话?“莫不是张稷若先生戏弄于我?”才子心下琢磨。但又想,张先生绝非等闲之辈,君子口中无戏言,不可冒然无礼,只好硬着头皮凑上前去,强作笑颜,揖仪道:“请问先生尊姓大名?”那老汉只管摇他的辘辘,不睬他这个茬,才子好生不快。心下道:“你个穷农夫,摆什么臭架子,若不是张先生指点,你就是磕上十个响头,也休想动得起我的眼皮!”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可没这么说。他为了让老汉看清他,听的真切,便转到老汉面前,大声问:“先生尊姓大名?”老汉抬起头来看看才子,露出一口黄牙,嘴里咿咿呀呀,“王,王王,王王王,……”才子压着气正要继续问下去,可那王老头冲着才子傻笑,再不作声了。才子大怒,问了半天原来是个哑巴,这“王王”声比狗叫还难听!才子满肚子是气,气这个哑巴老头,更气张稷若这个老家伙,嘴里骂一声“不识抬举的东西”扭头走了。

  江南才子来到京城,赶赴考场,打开命题一看,题为《王笑而不言之》,不禁一怔。他猛地想起了张稷若先生指点他求见那个种菜园的老汉,那个只会说姓王,只会朝他傻笑的哑巴老头,顿时悟出了王老汉只会傻笑而不言话,不就是《王笑而不言之》吗?于是欣然命笔,一气呵成,其文章言简意赅,切中命题,压过群芳,胜过群雄,得了头名状元。

  传说四:绣花鞋船 

一天傍晚。张稷若先生从济阳城里回家,路过土城渡口时,见一年轻媳妇领着个七八岁的女孩坐在黄河岸边哭哭泣泣。他走了过去,问:“你娘俩为何在这里哭泣?”

 

  年青媳妇慢慢抬起头来,看看眼前这位慈祥的老大爷,抽噎着说:“俺是河南十八户庄的,今天早晨来济阳娘家,想给俺娘说说,叫俺娘给俺这闺女缠脚。”说着指指女儿一双好看的脚丫:“不巧,俺娘走亲戚去了,等了半天也没回来,俺一看天不早了,怕耽误了船,过不去黄河,家里还有个吃奶的孩子呢。谁想,俺紧跑慢跑来到这里,最后一班船也走了,俺可咋回家呢?呜——”说着就又哭起来。

  张先生听罢年青媳妇的一番诉说,心里既可怜,又生气。可怜的是一个妇道人家领着个孩子在黄河边无依无靠,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儿,欲退不能,欲走不成;生气的是她大老远回家,为的是来给孩子缠脚。先生最恨给女孩缠脚,好好一双脚,非要把脚指拆断,压在脚心底,求什么“三寸金莲”,这是那个瞎规矩。

  “娘,俺要回家,俺不缠脚!”小女孩看天黑了,怕娘留下来,再给她缠脚,吓的哭了起来。

  张先生看一眼女孩,好生可爱,黑黑的头发,圆圆的脸蛋,白暂的小脸蛋上一双深深的酒窝,透着童年稚气的美。好端端一个女孩,要是把这双小脚丫硬硬的拆断,求个小脚女人,岂不是成了残废?不行,我要救救这孩子。

  “孩子,”先生弯腰说,“这河水很浅,你何不从那边淌过去?”他指指不远处一群正在淌水过河的人。

  “爷爷,我想淌过去,我能淌过去,可俺娘就是不让淌水过去!”女孩说的很干脆。

  “这可不行,淹死了咋办?”年青媳妇说。

  “那你领她过去不行吗?”先生说。

  “不行不行。俺一双小脚,到水里还不把脚钻到泥里拔不出来呀!”年青媳妇慌忙说道。

  “噢!要是双大脚该是多好哇!”先生似自言自语感慨道。

  年青媳妇听了老大爷的话,看看一双小脚,害羞地低下了头,而小女孩的脸上则缀满了笑容。

  “这样吧。”先生对妇人说,“我可以送你过河,但你得答应我一条。”

  年青媳妇听说老大爷要送她过河,立马从地上站起来说:“老大爷,你说吧,甭说一条,就是十条俺也答应。俺家里还舍着孩子呢!”

  “你不是疼孩子吗?”先生说,“那就先从疼这个孩子说起。只要你答应不给孩子缠脚,放她个大脚自由自在,我保准送你过河去!”

  “答应答应,俺答应!”年青媳妇说着就跪了下去。

  “你包袱里裹的可是双小鞋?”先生问。

  “是,是。”年青媳妇说。忙把包袱里裹着一双尖尖的用来给女儿缠脚后穿的尖尖的绣花鞋拿了出来,递给老大爷。

  张先生接过那双尖尖的绣花鞋,一用劲就把她扔到河里去了。顿时,那双尖尖的绣花鞋化作了一只大船。

  “你娘俩上船,快过河去吧!”先生说。

  “是,多谢……”年青媳妇跪下拜谢,话还没说完,那老大爷不见了。

  “今日个真是遇上神仙了!”

  年青媳妇领起女儿上了那绣花鞋化作的大船,安安稳稳地渡河而去,平平安安地回到了家。

  听人说,后来,那个小女孩长大真的没缠脚。她出嫁后,还同男人一块领着她没缠脚的小女儿来河北边谢过张稷若先生哩! 

传说五:禾田父的故事

  从前,有个在海上运粮的官。一天,运粮官的航船在青岛海港码头,装了满满一船谷物,准备开往海南岛,去给在海上作战的战船补充军粮。上司勒令二十日必须抵达,误一日也要杀头问罪。

  这天,运粮官把锚起航了。

  湛蓝色的港湾,碧波粼粼,海鸥戏水,荡起道道涟漪。举目眺望海面,广阔无垠,天水相连,这里是航海家的乐园。航船徐徐驶出港湾,驶向大海。俗话说,大海无风三尺浪。这天,天公作美,海面上刮起了北风,航船顺风而行扬帆急驰南下,运粮官喜出望外。

  北风一连刮了七天,航船疾驰如飞,照这样下去,再有一天时间,就可抵达海南岛,提前两天把粮送到。运粮官站在甲板上,默默地向上帝祈祷、祝福。

 突然,船体急烈的抖动起来,左扭右晃。原来,风向变了,海上刮起了大南风。运粮官立刻命令船员调整风帆,保持航向,谁知,方向还没调整好,就听的“咚”的一声巨响,航船猛然的一颤,撞在了暗礁上。东倒西歪的船员从甲板上爬起来,一起拥到前甲板,目瞪口呆地瞅着运粮官。

  海水哗哗地往下落,退潮了,不一会的功夫,运粮船完全露出了水面,搁浅了。这是罕见的大退潮。运粮官蹙着眉头在甲板上踱来踱去,他心里想,潮涨潮落乃海水活力,此次落潮为何这般迅猛,这般大落,往时在这里行船是没什么问题的呀?!有大落潮必有大涨潮,好歹船没撞破,待大潮涨上来,航船还可起航。

  “全体船员甲板歇息待命!”

  运粮官发出了口令。时间很快过去了两天。时至中午,炽热南风不停的刮着,船体木板发出咯咯地干裂声,要是再不涨潮,船体就有干裂的危险,运粮官越想越害怕,眼巴巴地瞅着海水发傻。

  “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啊!”一个暴躁的水手憋不住跳起来喊道。

  运粮官也这样想。是啊,再有一天时间就到了,现在连一点涨潮的意思也没有,与其耽误时间杀头问罪,不如弃船逃命吧。

  “弃船逃命吧!”

  运粮官发出了话说。船员们哗地一下跳下船,渡水上岸而去。

  岸上,是片片一人多高的茅草地,南风吹来,茅草发出唰唰的声响,荒芜中令人不寒而栗。路在何处?众船员举足无措。

  “汪汝弼,这是一片虎狼出没的茅草野坡,再往前走,死路一条。”突然,从茅草地里传来一个铜钟般警告声。

  运粮官猛地一怔,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盘腿坐在正前方的茅草叶上,便惊奇地问:“先生怎知汝辈是汪汝弼?”

 “此事莫多问。赶快回船去吧,天到子夜时分就是你的出头之日,届时潮水大涨,北风再起,保你准时抵达海南。”白胡子老头说。

  “请问先生尊姓大名,家住何处?日后也好报答救命之恩?!”运粮官汪汝弼再问。 “我家住济阳城西,离城十八里。姓禾,名田父。”白胡子老头说完不见了。

  汪汝弼感激地跪下去,朝着“禾田父”消失的地方就拜:“多谢神仙点化,汪汝弼日后愿以犬相报!”揖罢,直奔航船而去。他渡水到船上一看,愣愣的一惊,只见全体船员都已集结在甲板上。他问大家怎么都回来了,大家都说,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叫回来的。汪汝弼紧蹙的眉头舒展了,立刻下令做好出航准备。

  待到子夜时分,果然潮水大涨,海潮哗哗地响着往长涨,航船很快飘起来了。汪汝弼高喊一声:“起航”,航船顺风顺浪,扬满风帆,向南急驰,不到半天时间就抵达了海南岛。军粮准时送到了。汪汝弼立了大功。

  皇上听说后,诏汪汝弼进京,封他为军界大臣,赏银千两。

  汪汝弼婉言谢绝皇上重用,请求只做个小官,到济阳做个县令。皇上大笑后准求,令休养几月再去不迟。汪汝弼接令,迫不急待,即日启程,赶赴济阳。他想,汪汝弼只所以有今天,是亏了救命神仙——济阳的禾田父。

  汪县令到济阳上任的第一天,立刻把文武官员叫来,说:“家住济阳城西,离城十八里,有个姓禾名田父的老先生,快快给我请来。”

 文武官员来到城西十八里的平棚店,打听禾田父,结果打听来打听去,压根没有这个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来见汪汝弼。汪县令心里不快,愁云满面,一言不发。有个上了岁数的文官,战战兢地小声说:“平棚店柳树王村,当年有个白胡子老头很有造化,远近闻名,可他不叫禾田父。”

  “他姓甚名何?快快说来。”汪县令道。

  “他姓张,名尔岐,字稷若,号蒿庵。”老文官答道。

  “‘张尔岐’,‘张稷若’,‘蒿庵先生’……”汪县令脑子里反复揣摸,突然大喊一声“找到了!禾田父就是张稷若。”说罢见众官员发傻。接着解释道:“你们看这个‘稷若’的‘稷’字,左边是个‘禾’目旁,右上是个‘田字’右下是个‘父’字,拆开来读,不就是张稷若先生的‘稷’字吗?!”他高兴极了,传令道:“快快去请老先生!”

  文武官员一个动弹的也没有。时才那个战战兢兢的老文官,不慌不忙地禀报说:“稷若先生已去世半载了!”

  汪县令听了大吃一惊。沉默良久,眼泪扑漱漱流下来。众官员傻了眼,你看我,我看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汪县令一阵难过之后,把先前海上运粮如何遇见张稷若先生的事细细叙说了一遍,众官员听的目瞪口呆。

  为了缅怀先生,汪县令亲自为其撰写了碑文。碑文石镌后,令其立于先生墓前。

  立碑的这天,汪县令亲自前去祭典。仪式很庄重,成千上万的人拥来,大人们来缅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孩子们你追我赶的凑热闹。立碑时,手下人很快就挖好坑,把碑立了起来。汪县令看后,突然火了,气冲冲地说:“这碑乃先生生平,后辈人代代崇拜,历经岁月不衰,岂能草草立起,这坑要重挖,挖的再深一些!”

  谁敢怠慢?于是把碑抬起,重新挖坑。坑挖深了,有人问汪县令,“这回行了吧”?

  “不行!”汪县令说,“再挖深一点才是!”

  于是再下挖,挖着挖着,突然有人喊:“挖着块碑碣!”说着递于汪县令看。汪县令接过碑碣,旦见上面镌刻着:“大清嘉庆癸西二月十三日汪汝弼来立碑”。汪汝弼看罢,惊喜地把这块碑碣抱在怀里,泪如泉涌,对天自言自语:“先生操行出众,才智过人,未卜先知,你救的愚辈汪汝弼一命,又知今日来给你立碑,前知年五百,后知五百年,神人也!”说着跪下来叩头就拜。成千上万的民众也跪下来,向先生的魂灵叩首。

传说六:凶日娶媳妇

  “张稷若先生的才气胜过孔子。”曲堤人都这样说。

  传说孔子当年到齐国来,在离济阳城东北十三公里的曲堤有个五十米高四十米见方的土台上,突然听到了“韶”(韶是齐国的舞乐)的乐声,此乐甚是好听,孔子对其迷到了“三月不知肉味”的程度。孔子恋其台,在高台古庙里教书多年。后人为了纪念孔子,元代年间,重修高台,兴建了大成殿,从此起名为“闻韶台。”由于孔子在此讲过学,后来无人再敢从“闻韶台”做学问。

  清朝年间,博学多识的神人张稷若来到了“闻韶台”做学问,他谈古论今,指点迷经,皆有独到见解,人们十分崇拜他,称赞他说:“当年的孔子又回来了。”张先生不仅学术造诣颇深,还精通“奇门遁甲”,课后闲遐,经常给曲堤民众相看阴阳,择选良辰吉日,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更加受到了人们的尊敬。

  一日,曲堤街刘姓农夫连水欢天喜地来“闻韶台”拜见张先生,说他的那根“独苗”——“狗剩”近日要娶亲,求先生找个大吉大利的日子。张稷若素日很敬重刘连水老汉。刘老汉命不济,早年丧妻,他一把屎一把尿把儿子养大,学会了做饭,缝缝补补,既做父又当母,好不容易,儿子“狗剩”大了,两个光棍一床被,日子过得好艰难,但人穷志不短,听说“闻韶台”来了个好先生,就把儿子“狗剩”送去了,勒紧裤腰度饥寒,供养孩子念书。“闻韶台”书院里众多学生,都是大家子弟,唯“狗剩”小棉袄子一抽腰裤子补丁围一遭,自然遭到人家奚落,可偏偏穷人家的孩子争气,就“狗剩”的学业出类拔萃,深得先生偏爱。刘老汉要给“狗剩”办喜事,先生着实从心里欢喜,赶忙翻开了黄历。他一边看,一边想:“穷人家娶媳妇没什么奢侈准备,还是越快越好,但刘老汉为人一辈子不容易,男婚女嫁是家中大事,也该让刘老汉光耀光耀,露回脸。”心里想着,手里翻着,突然两眼一瞪,扔下黄历,拍案而起,惊叫到:“好日子,好日子,皇道吉日!”“啥日子?”刘老汉也激动了,忙问。“明天!”张稷若说:“明天是个黄道吉日,千万不要错过。”刘老汉斗大的字认不了几个,十分信奉张先生,张先生说好就没有歹,他谢过张先生赶忙回家请媒人,贴喜对,准备迎亲家去了

  翌日晨,清朝皇帝乾隆与大臣刘庸下江南私访路过曲堤街,偶然听到喇叭声声,锣鼓阵阵,问及何事,知有一农夫娶亲的花轿来了。乾隆皇帝甚是纳闷:“今天是个‘鬼日’子,怎么能娶亲,这是哪号野先生给看的好日子?”‘鬼日’,即鬼神的节日,大鬼小鬼全放假,尽情享乐。鬼日娶亲,最忌新娘上马下马这两关。良辰吉日娶亲,须上马金,下马银,买的是鬼路钱,而“鬼日”里娶亲,上马金,下马银就没用了,因为专司婚嫁的大鬼小鬼都不在岗位,那些专爱作乱的各路鬼神都来看热闹,说不定会闹出什么麻烦来。乾隆皇帝好奇,于是领着大臣刘庸,偷偷来到贴了喜联的刘老汉门前,混进了人群,想看个究竟。

  迎亲的花轿回来了。鼓乐齐鸣,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新娘下轿蒙头红掩面,羞羞答答,三寸金莲步履轻盈,新郎满面春风,英俊潇洒,同娘子并肩来到香烟袅袅的供桌前,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同入洞房。人们欢呼,人们称赞,正是喜气满天,一切都那么顺当自然。

  “这就怪了,鬼日里娶亲怎么没遇到一点麻烦?……”乾隆小声问身边的刘庸,刘庸摇头不语,道不出个所以然,而站在乾隆身后的一个白胡子老头这时小声耳语说:“虽是鬼日迎亲,但因龙虎做阵观看,岂有鬼神作怪之理,自然顺当。”乾隆一下子省悟过来,他身为当朝皇帝是龙,刘庸身为大臣是虎,岂不是“龙虎做阵?”乃至再回头问那白胡子老头:“先生贵姓……”那白胡子老头不知何时不见了。再打听,才知是曲堤“闻韶台”张稷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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