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运河哺育四大名著

　　北京张家湾城墙南城门,石碑后大树附近就是当年曹雪芹家族商铺的位置,如今只能想象当年车水马龙的场景。　本报特派记者　张中　摄

　　贯通中国东部南北的京杭大运河,静静地流淌了600多年,它的贯通,除了为昔日王朝运送漕粮等重要物资起到了关键作用,还催生沿线一大批重要的工商业城市。然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运河的贯通,还哺育了中国明清时期最重要的一批小说,几乎可以说,没有大运河就没有“四大名著”的面世。

　　本报特派记者

　　乔显佳　马云云　李钢

　　发自杭州

　　■　曹雪芹吴承恩居运河畔写传世书

　　“襟吴带楚客多游,壮丽东南第一州。”这是描写漕运之都江苏淮安鼎盛时期的盛况。5月27日,本报发起的京杭大运河徒步考察活动到此采访,这里还是《西游记》这部“天下第一奇书”的诞生地。

　　作者吴承恩的故居位于淮安千年古镇河下,是一个古朴典雅的青砖小院。

　　吴承恩是淮阴山阳人,具体说就是河下镇打铜巷人。除了长期在淮安生活,晚年创作《西游记》时也是在淮安。这部奇书的创作汲取了大运河“漕运之都”淮安的“营养”。

　　在京杭大运河的起点北京通州段运河,河边的三教庙景区中“隐藏”着另外一位文学巨匠——《红楼梦》作者曹雪芹。一些当地人回忆说,在张家湾城墙南城门内侧,曾有一片四合院,其中就有曹雪芹家族遗留的一些商铺。可惜十年前在一次片区开发中被拆毁。

　　曹雪芹的父亲曹顒、祖父曹寅,都曾经做过江宁织造一职,为皇宫生产绸绢。江宁就是现在的南京。江宁织造当时除了管南京,还管理大运河畔另一处全国性的丝绸织造中心苏州。曹氏家族正是沿着京杭大运河南北往来,生平际遇也与大运河有着密切的关系。

　　■　水浒故事沿运河广流传

　　除了吴、曹两位巨匠,《三国演义》的作者罗贯中、《水浒传》的作者施耐庵也都与京杭大运河有着不解之缘。

　　罗贯中为东原人,东原就是大运河所经过的重要城市山东东平。

　　施耐庵是江苏兴化人,却长期隐居于山阳,即今天的淮安。

　　实际上在《水浒传》问世之前,“水浒戏”早已是元杂剧的重要组成部分。元杂剧的三个创作和演出中心分别是元大都(北京)、东平、杭州。水浒故事借助大运河通航带来的人员往来、艺术交流,在运河两岸广为传播。京杭大运河通过的梁山、东平一带,是水浒英雄的主要舞台,小说中提到的“楚州”就是淮安,“蓼儿洼”是淮安附近的一片水泊,而“江州”、“浔阳江上”则在大运河重镇扬州以西的长江中游。

　　山东省历史学会副会长、济南社科院副院长张华松介绍,明代小说创作空前活跃。为什么是施耐庵写出《水浒传》?施耐庵本人曾参加过元末农民军起义,是当时一支义军首领张士诚的幕僚。张失败后,施耐庵隐居淮安期间,把运河沿线流传的水浒故事加以整理、串联、演绎,最终成就一部伟大的小说。

　　■　繁华市井催生《聊斋志异》等小说

　　除了“四大名著”,不少明清小说也与京杭大运河有关。

　　张华松介绍,《金瓶梅》的发生地就是大运河上素有“小天津”之誉的临清(一说在阳谷),其作者兰陵笑笑生真实身份虽有争议,但很有可能就是临清人谢榛,大才子谢榛在北京结交了很多的达官贵人,对上流社会的生活有深刻认知。他生活的时代与《金瓶梅》成书时间大体一致。

　　“三言”作者冯梦龙、“二拍”作者凌濛初,《老残游记》作者刘鹗都是京杭大运河边的人。这些小说不同程度地反映了当时的商贾文化和市井生活。

　　山东大学教授马瑞芳在一次会上讲到,《聊斋志异》作者蒲松龄曾有一段在江苏省宝应县当幕僚的经历,当时他遇到很多稀奇古怪的案例,直接刺激了聊斋故事的产生。

　　为什么包括“四大名著”在内的明清时代的不少经典小说均与京杭大运河有关?张华松分析,小说产生的重要基础就是发达的都市经济和市井生活,而自北向南的运河城市无一例外都是以工商业繁荣而著称。大运河贯通南北,是思想、信息、文化交流大动脉,这也有助于文化的创作与传播。

　　大运河至今　仍是创作热土

　　在京杭大运河河北沧州捷地闸御碑苑景区内,有近现代文化名人书写的碑廊。八十多岁的老作家李子,在沧州乃至河北有着广泛的影响,他在其中一块碑文上写道:“运河母亲乳汁干,哺育两岸逾千年。今逢盛世却干涸,明日定会流清泉。”在诗中期待有朝一日京杭大运河能够再次全线通航。

　　李子撰写并出版了《运河弯弯》、《运河风水》、《运河情思》等多部作品,发表的散文、小说等更是不计其数,其一生书写的只有一个对象:大运河,足见他对大运河的一往情深。

　　继推出描摹曲阜孔家近代家史以及孔氏一门错综复杂关系的小说《大孔家》之后,济宁市文物局副局长杨义堂为京杭大运河申遗献礼的著作《大运河》,近期已面世。小说的主人公就是明代大运河南旺枢纽工程的设计和组织者宋礼、白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