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政府督办的非法传销大案

　　“你可以永远欺骗一些人，也可以在一个时期内欺骗所有的人，
但你不可能永远欺骗所有的人。”　
　　初冬的济宁，阳光煦暖而慵懒。
　　2002年11月13日下午3时许，济宁市公安局经侦支队支队长李春
华的办公桌上，赫然摆放着省公安厅经侦总队要求急查的由省政府督
办的非法传销案的传真电报。11月11日上午，山西省朔州市朔城区某
局工作人员吴文章打电话向我省有关部门举报，在济宁、兖州一带活
动着一个类似传销性质的诈骗团伙，该团伙打着传销的幌子，但不以
实物传销的方式，而是要求传销人员每人入股一万元，发展下线搞提
成。该团伙在山西、内蒙古等地骗取群众的大批钱财后潜逃到济宁等
地，继续诱骗山西、安徽等地的群众。该团伙头目叫赵利，其手机号
码是13583788102，其银行账号是436742212010003085。
　　案情就是命令。济宁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立即成立了专案班子，并
兵分两路，一路围绕举报材料提供的赵利及其手机号展开调查；另一
路围绕赵利的银行账号进行调查。一张大网迅速撒开。

　　传销头目纷纷落网

　　5月23日上午，家住济宁市中区浣笔泉小区的柏卫京到济宁市公
安局经侦支队报案，称其被传销团伙中名叫汪延的人骗走了47600元
钱。
　　根据柏卫京报案的情况，干警们推测汪延极可能是这个传销团伙
中的重量级人物，专案组决定，围绕汪延展开重点调查。6月17日，
专案组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汪延将于当日从南京回济宁，并在红高
粱大酒店宴请传销组织的重要人员。
　　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李春华支队长立即向分管局长李光珠和局
长朱献海汇报，朱献海当即要求，抽调经侦、技侦、巡警等部门数十
名干警，秘密包围红高粱大酒店。
　　晚上9时许，行动开始，觥筹交错中尚未醒过神来的汪延等11人
全部落网。审讯中，汪延等11人的供词如出一辙，都说是在火车上认
识了某人，被其拉来做化妆品传销，刚来几天就被抓来了，其他情况
一概不知。
　　显然，正像传授传销知识一样，他们也传授了反侦查的伎俩。没
有确凿的证据，他们很难开口。专案组决定，查清汪延等人租住的地
方，搜获有关证据。
　　6月20日上午10时许，经侦一大队大队长孙曙光率庄胜利、唐峰
等人，在济宁医学院附属医院附近，以租车的名义，打电话给汪延经
常租乘的出租车司机李浩。
　　干警们亮明身份后，李浩说：“汪延被抓的时候租乘的是我的车，
我知道你们早晚得找我。你问我汪延住的地方，只知道他住在建设新
村小区，每一次都是在胡同口接他。他们这帮人中，我只知道姚玉夫
妻俩住的地方，他们住在科苑小区某栋楼某单元某号，我去他们家接
过三次。”
　　办案人员立即赶往科苑小区，在小区物业管理人员的配合下，打
开了姚玉夫妻俩租住的房门，经现场搜查，发现了部分传销用的化妆
品，宣传资料、光盘，销售业绩单等，收缴了大量金银首饰及十多个
银行存款折等物品一宗。
　　下午3时许，办案人员马不停蹄赶到建设小区，从小区“非典”
检查站的登记表上，查到了汪延的住址，依法搜查，缴获了传销化妆
品、宣传材料、传销记录本等物品一宗。下午6时许，办案民警巧设
圈套，将前来打探消息的张君、刘峰在皇宫饭店抓获。至此，传销团
伙在济宁的几个重量级人物纷纷落网。

　　揭开非法传销黑幕

　　在证据面前，汪延、姚玉、张君等人仍是顽固抵抗，拒绝交待实
质性问题。但再坚硬的链条也有薄弱的地方，在审讯人员的凌厉攻势
下，刘峰开始吐口了，传销团伙精心编织的黑幕被揭开——
　　“我出生在山西省临县的一个小山村，2002年，与我同村的曹勤
叫我到辽宁去卖化妆品，说搞这个东西很赚钱，我就去了。他安排我
先听了十几天课，讲课的说只要投资2800元，保证你1年之后每月能
挣1万元，2年以后每月能挣20万元。我一听来了精神，曹勤劝我先交
2800元钱买一套天津产的天狮牌化妆品，然后拉亲戚、朋友再买化妆
品，发展成自己的下线拿提成，每发展一个下线提成368元，下线越
多，提成越多。我一想挣钱这么容易，就回家拿钱花2800元买了一套
化妆品，然后发展了我的表弟及朋友4个人为我的下线，我每个人提
成368元。他们在花了2800元每人卖了一套后，又开始发展各自的下
线，先后发展了70多人，这样，我就升成了B级，可享受育成奖，每
发展一个提成122元。”
　　“在济宁的这些人中，没有A级，最高的是B级，张君、姚玉、汪
延、程梅、秦芳和我为B级，其他的人都为C级以下。我们这些B级别
的人，都是于2002年六七月份从辽宁锦州市转移到济宁市的，因锦州
市当时查得太紧无法再干下去，便转移到山东，在这里大家前前后后
发展了1000多人，绝大多数是亲戚再拉亲戚，朋友骗朋友，依次循环，
其实骗的都是自家人。骗来的人发觉自己上当后，想捞回本来，于是
再骗亲戚。这样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多，人越多，A级、B级高级别的人
挣得越多，而低级别的人拉不来下线，只好自己倒霉。”
　　警方忠告：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传销或许为极少数的组织者带
来了暴利，但大多数处于中下层的“会员”将损失惨重，甚至血本无
归。这是一种层层骗财的把戏，谁是最后的参加者，谁就是最后的受
害者。而最后的受害者往往人数众多，获利的只是一小部分人。
　　（文中除办案民警均为化名）

　　□　王丽　英芯茳　魏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