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处处是战场

　　１９２８年之后，国民党特务开始在山东疯狂逮捕共产党人，山东党组织接二连三遭到破坏。白色恐怖笼罩齐鲁大地。
　　１９２９年１月，曾任山东省委书记的邓恩铭及山东省委秘书长何自声、共青团山东代理书记宋耀亭等十余人被捕。
　　１９２９年４月，共青团山东省委、中共山东省委机关先后遭破坏，十余名党的重要干部被捕。
　　１９２９年７月，山东省委书记刘谦初和夫人张文秋、省委秘书长等８人被捕。
　　１９３０年２月，山东临时省委书记吴丽实等８人被捕。
　　不屈不挠的共产党人把敌人的监狱当作新的战场，采取各种方式开展斗争。１９２９年４月和７月，狱中的共产党员进行了两次震惊全国的越狱斗争。
　　１９２９年初，关押在省府前街警察厅拘留所内的邓恩铭等决定利用日军与国民党政府交接的机会，发动越狱斗争。当时，被关押的党员分散在拘留所内４个囚室，其中一个囚室还押着１６名土匪犯。邓恩铭等积极进行争取土匪犯的工作，说服土匪犯头目李殿臣共同行动。当越狱的组织领导和出狱后的疏散方向等问题还未及详细研究时，越狱计划不慎泄露，４月１９日晚７时许，性情鲁莽的李殿臣等打倒看守，同一囚室的１５人从拘留所东大门的南墙壑处跳跃而出，但其他囚室的人事先不知他们的行动，结果，除党员杨一辰逃脱外，其他人均被捕回。
　　越狱事件发生后，邓恩铭等被转移到山东省立第一监狱，他们吸收第一次失败的教训，积极策划第二次越狱。这次他们把越狱的每个细节都考虑得很周到，并制定了应变措施，成立了由邓恩铭、何自声等５人组成的指挥机构。７月２１日，他们按预定计划行动，打倒看守，突破封锁，冲出监狱的大门。但由于长期的监禁，大部分人身体孱弱，再加上穿戴和众人不同及道路生疏，邓恩铭等１０余人又被捕回，但有６人逃脱。这次越狱，在全国造成了极大影响，许多报纸纷纷报道，称之为“济南巨案”。

　　满腔热血洒沃土

　　１９３１年初，蒋介石命令时任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的韩复榘率部去江西“剿共”。韩为保存实力，假称山东共党也很多，不愿去江西。为了向蒋介石证明自己言之有据，韩复榘组织了专门用来审讯共产党员的山东省军法会审委员会，将在狱中的共产党员从重从快判决。结果，２２名党员被判死刑。３１岁的邓恩铭在得知消息后，写下了传颂千古的诗篇：
　　卅一年华转瞬间，壮志未酬奈何天。不惜惟我身先死，后继频频慰九泉。
　　１９３１年４月５日，正值清明节。凌晨，济南公安局长王恺如带着一群军警涌进监狱，将枪口对准每一扇牢门，然后一个个点名提“犯人”，总共２２人。当点到郭隆真的名字时，郭隆真立即高呼口号，被军警当场开枪打死。当载着邓恩铭、刘谦初等２１人的３辆囚车驶上大街时，２１人同声唱起了《国际歌》。悲壮的歌声，震撼着黎明前的济南城。纬八路侯家大院刑场上，军警密布，枪刺林立。２１名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迎着敌人的枪口，昂然挺立，高呼口号……
　　这２２名烈士中，有三位曾任山东省委书记或临时省委书记，他们是邓恩铭、刘谦初和吴丽实，两位山东省委秘书长：刘晓浦、雷晋笙，两位共青团山东省委书记：刘一梦、宋占一，中国妇女运动的先驱、山东省委妇女委员会书记郭隆真。
　　在烈士殉难的当晚，中共济南特别支部书记胡萍舟主持召开紧急会议，决定立即通知山东省互济总会，派人来收敛安葬烈士遗体，并决定特支成员亲赴刑场悼念牺牲的战友。４月６日傍晚，济南特别支部的１０余名干部和党员，自东向西，缓步向纬八路刑场走去。凭借着夕阳的残光，他们清楚地看到２１位战友的遗体纵横卧在草地上，流出的鲜血已成赭色。目睹战友的遗容，每个人心中陡然烧起一团熊熊的烈火。
　　烈士的鲜血，沃育着大地，浇灌着希望之花。１９８９年４月５日，镌刻着２２位烈士英名、职务和生卒年月的“济南四五烈士纪念碑”在原纬八路刑场北侧的青年公园内落成，以缅怀逝者、激励来者。
　　
　　□　张业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