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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疆媳妇京城妹


来源:   
2004-08-15

  贾探春:性格要强,成立过海棠诗社,做过代理管家,后嫁入侯
门。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我和弟弟一直受到家族的歧视。就连曹老
先生在写《红楼梦》时,我母亲赵姨娘和弟弟贾环也是作为反面人物
出场的,想起这些我就十分愤慨,他们能多坏呀,贾环无非是用灯油
烫了一下贾宝玉,打牌的时候赖账罢了,试想哪个男人在青春期没做
过几件偷鸡摸狗的坏事呀?谁像那个娘娘腔的贾宝玉,整日没出息地
混在脂粉堆里,一家人还当宝一样;至于我母亲赵姨娘之坏,也仅仅
在知道自己儿子闯了祸,护了短,其实那种行为像母鸡张开争斗的翅
膀保护雏鸡一样,都是一种母亲的本能而已。从母亲和弟弟身上我明
白了一个道理:社会是复杂的,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否则将遗臭万年。
 
  我在复杂的环境里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没人知道我外表
清丽内心阴郁。我想我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所以那时候大观园里流行的西洋故事,像天鹅湖、白雪公主、睡美人,
尽管薛宝钗等女孩看得如醉如痴,我统统不爱看,都是讲年轻美丽的
女主角不图自力更生,只等一名有财有势的男主角前来救驾,就能过
上幸福的生活。误人子弟呀,我嘿嘿冷笑。相反,一本中国小说很对
我的胃口,说的是一只猴子和一头猪跟着一名唐朝和尚历经磨难,修
成正果的故事。是的,人或兽都靠挣扎成材。 
  我在成材的路上挣扎着,我成功地发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海棠诗
会,接着趁热打铁成立了海棠诗社,小试牛刀的结果是让一直歧视我
出身的人刮目相看,然后机遇来了。“女强人”凤姐生病,我接替了
她的位置,做了荣府管家。 
  上任之初,有几个人欺我年轻,轻视于我,被我逮住机会,狠狠
“办”了,看着曾经轻视我的人变得俯首帖耳,我畅快地大笑。那天
我正两手叉腰教训几个出错的老婆子,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小
丫头,好厉害。”我回头,一个高高的男人正像树桩一样站在那坏坏
地笑。我恶狠狠地瞪他,他算哪根葱?可那根葱却不以为然,他说:
“认识一下,我姓周。” 
  我顿时想起,这根姓周的“葱”是我父亲上司的儿子,几天前带
着父亲的介绍信来京办事,客居荣府,父亲在信中交代:好好款待这
个优质客人。我最看不起这些纨绔子弟了,他们哪懂得人间疾苦眉眼
高低?我露出我那著名的冷笑。他说:“好眉好貌的女子,用鼻孔出
气扮奸诈。”我不理他。
  接下来的几天,我总是在院中邂逅他,每次他都笑嘻嘻地打招呼,
我天天忙得脚不沾地焦头烂额,哪有工夫理他。谁知这天他忽然拦着
我,给我提了好多如何当好管家的建议。后来我就是采纳了他的建议,
才成功地对荣府进行了改革。那天我俩站在初春的风里,谈了很久。
他说,你看太阳多好,开在春天的花多美。 
  我感触着明媚的阳光,一种美好瞬间让我激荡,这些年我一直挣
扎,渴望承认,渴望爱,却忽视了眼前许多美好的东西。
  他说:我今天是向你辞行的。 
  我一怔,刚刚对他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好感,他却要走了,我用复
杂的目光纠缠着他,矜持让我不可能说挽留的话。 
  他回到他的海疆,我继续当荣府的管家,我从心里感激着他,是
他让我重新变成一个爽朗的女子。想起他,我心里充满了甜蜜的惆怅。
  我以为我俩从此相隔千里永远没有相见的机会了,忽然有一天父
亲修来家书一封,是写给奶奶贾母的,他说:他上司的儿子向他提亲,
想娶三丫头——探春。父亲很纳闷:他怎么知道咱家有个叫探春的姑
娘呢? 
  像那句著名的西洋童话里说的——从此我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关
于我的婚后生活,谁会关心呢?每个幸福的人都几乎一模一样。 
  奶奶贾母感叹:这丫头嫁到海疆,怎么音讯全无? 
  她怎么知道,我在做着周少奶奶的同时,正暗暗地酝酿着一件秘
密,每天我都趴在桌前做走笔如飞状,老公瞅见,问我写什么?我总
是支吾过去。我相信有一天京城里会出现一本书:《海疆媳妇京城妹》
,那就是我的异域生活,像在撒哈拉沙漠的三毛,我也会红遍祖国的
大江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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