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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那时的暑假


来源:   
2004-07-26

  暑期一到,各种名目的夏令营广告铺天盖地,几天来绞尽脑汁为
儿子选择夏令营,终于有了结果,我不由得长长地嘘了口气,心中不
无感慨。
  我所过的暑假,除了抽空完成一大堆作业,主要帮母亲做家务、
上坡照看苞米。我过平生第二个暑假时也是十岁。从这个暑假开始我
即成为家里的假期“保姆”,照看小我九岁的妹妹、做饭、洗衣。只
有在暑假里,因有了我这个帮手,一向忙碌的母亲才会有些许闲暇。
 
  农村包产到户以后,每个暑期对于母亲来说比命都重要,而于我
最打怵的事莫过于上坡补苞米了,即给苞米施肥。
  进入七月下旬,正是秋苞米蹿高的时候,雨也开始多起来,这是
补苞米的大好时机。母亲会看,只要下起小雨来,母亲就迫不及待地
带我上坡。这是一系列十分机械的动作,像生产流水线。两人合作,
一个倒退着用镢头紧贴苞米株刨一个小小的坑,一个手提提篮弯腰抓
了化肥均匀地丢入坑中,边丢化肥边用赤脚扒土将坑埋上。这种雨天
闷热异常,没有丝毫的风,没有边际的苞米地就是一个大蒸笼。为防
雨淋还要穿上塑料的长雨衣,身体虽没被雨水淋湿,也快被汗水冲走
了。有时是在大雨过后施肥,趁着土湿,化肥才能溶化。这样的日子
也不好过。雨过天晴,烈日当头,潮湿的地汽蒸你,阳光的火舌舔你,
自然更加难耐。化肥挥发出浓烈刺鼻的氨气,熏得你不停地憋气;苞
米株下小麦收割留下的麦茬扎你的脚板;半米多高的苞米叶子像锯齿
一样划你的手臂和腿,留下缕缕伤痕,被汗水一冲是典型的伤口上撒
盐。好在这项农活时间不长,一般持续三四天。 
  暑假临近结束,苞米长到一人来高要抽棒了,如果老天爷不下雨,
我还要和母亲一起开机井浇地。当然这要一家一户排着号来,有时深
夜,有时白天。夜里固有不可名状的恐惧,天气倒比白天凉爽。家家
户户的苞米连成密不透风的大片,是真正的青纱帐。若赶上白天就不
舒服了,因为人要钻进密而深的苞米地里看沟子,不断地堵截、疏通;
三个字:热、燥、闷,使人有不能承受之烦,迅速激发人的劳累和困
顿。有一个浇地的晌午,除了蝉的聒噪没有一丝声响,风甚至吹不动
苞米和杨树的叶子,我实在不堪其困,躺在地头道旁的树阴里睡着了,
睡着睡着只听一阵阵“刷拉,刷拉”的声响,半梦半醒间以为起风了。
睁眼看树叶纹丝不动,这才惊坐起来,见道旁齐膝深的野草丛里长长
的一道影子哧溜哧溜地钻。我反应极快,一跳而起,撒腿飞也似的跑
开了。逃了好远才定了定神想:遇到蛇不能跑直线,要跑圆圈。这是
大人常告诫的话。待我回头看,早没了蛇的影子,这才停下来琢磨这
条蛇可能无意伤我,只是路经此地罢了。 
  我自始至终都是母亲的好帮手。我家的苞米年年都丰收,这些母
亲的命根子喝的岂止是化肥和水,分明还有母亲和我的汗水啊。我想
母亲贴的苞米饼子也是因此而特别香甜。 
  今年的暑期距我度过的最后的暑假有十四年了。我大学毕业留在
了城市,我的母亲随父亲住进了城市,农活对我们一家来说成了永远
的往事。听说如今老家的孩子也无缘这种暑假生活了。一是农业现代
化水平提高了,大部分农活有专门的机械;二是独生子女,含在口里
还怕化了呢,哪个父母舍得让其受苦。我也因纠缠于赖以生计的工作,
只有选一个看似苦累的夏令营来让我的儿子受了。其实,作为活泼好
动的儿子正巴不得有这份美差呢。 
  □陈艳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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