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蒋红过着不堪的生活
　　许江霖要搞清楚的主要问题，就是黎眉和赵澜轩的关系、蒋红和赵澜轩的关系、刘金宝和蒋红的关系。还有就是，赵澜轩到底去哪里、干什么去了？
　　路野笑嘻嘻，和许江霖挺投缘的样子。说到正题，突然挠起头来。他说：“许警官，按理说我们当下属的不应该打听老总的私生活，你问的那个叫黎眉的姑娘，我们一直都不太了解。前几天的确是有人来打听赵总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我猜肯定就是她。这年头，人心不古啊，但凡有点成就的企业家，周边肯定有不少莫名其妙的女人。所以，我就三言两语把她打发了。谁知道那姑娘是不是想讹钱呢？而且，天阳公寓目前这个困难的状况，想必您也有耳闻，来找赵总的人多了，成分和目的都很复杂，我们底下办事的人，要留心眼儿啊。”
　　许江霖听出路野在耍滑头，便直截了当地问：“赵澜轩的老婆一出国，他就把黎眉接到天阳公寓住，这么大的事情，你作为经理不会不知道吧？”
　　路野尴尬地笑笑，“赵总的事情，应该不会向我们说。再说，每个开发商都会把楼盘中比较好的房间留在手里，等到最后抛售尾房的时候再拿出来。所以，赵总留的房子，让什么人住进来，我们都不过问。要说赵总的人品还是很不错的，别人像他这么有身份地位，早就拥红叠翠啦，赵总在私人生活上比较严谨，不过要是老婆不在身边，找个情人舒缓一下寂寞，也是可以理解的。现代社会嘛。我觉得这并不影响赵总和他夫人的感情。”
　　路野的话说得很圆滑，什么都说了，又似乎什么都没说；句句都似乎有道理，总的一想又没有任何道理；信息量感觉很丰富，但分析一下，他已经表示了这些信息都不能当真。许江霖想，路野可能就属于那种中国人一直说的“佞臣”，避重就轻、躲避责任、腾挪辗转是他的习惯。这种人可能在每个老板手下都会出现，灵巧、圆滑、机警，当然，他们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有时候为了利益，还会反戈一击，出卖主子，也出卖下属，出卖一切他们觉得要出卖的人。
　　有人把许江霖要找的装修公司的资料拿过来。许江霖漫不经心地翻着，他突然问：“赵澜轩去美国干什么去了？”
　　路野早有防备，利落地回答说：“赵总经常出国的，老板嘛，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去美国是考察一个对方的房地产项目，赵总想要与美国人合作，把美国最现代化、最豪华的一个别墅小区原封不动地搬回国内来。这可是商业秘密。这个别墅不仅有中央空调，还有中央加湿器、中央净水、中央除尘系统，您要是感兴趣，赵总回来后详细跟您汇报……”
　　许江霖打断他：“赵澜轩什么时候回来？他现在又在哪里？”
　　“哎呀，这我可说不准，也许明天，也许再过十天半个月，谁知道啊。他要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是不会给我们打电话的。公众人物，需要一点私人空间嘛。赵总喜欢玩儿，也许会去赌两把，也许会去看老婆，他们毕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嘛，俗话说，久别胜似新婚。”路野越是把话说得滴水不漏，许江霖心里的怀疑就越重。他知道今天碰上狐狸了，而且这只狐狸在尽量地掩盖着什么。许江霖索性不问具体问题了，他假装很放松的样子，把后背舒服地靠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和路野拉起了家常：“说说蒋红吧，她可是你们天阳公寓的形象大使啊。你们对她感觉怎么样？她的为人还好吗？”　　　
　　（十一）
　　●老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