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之前,我一直是个活泼,开朗的快乐女孩,对一切事物都抱有美好的期望,我坚信真诚、努力、信心可以赢来一切,直到17岁那一年,有生以来最刻骨铭心的那一年,我无意见发现了那张泛黄的出生证,上面刺眼地写着我的亲生父亲母亲的名字。那一刻,我突然头晕目眩,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了,一切都发生的不可思议像戏剧般可笑,出乎意料的是遗弃我的人竟是我现在的“干爸干妈”。我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孩子?我完全糊涂了,自己很健康,甚至没有任何缺陷,为什么还会遭到遗弃? 我一直盯着那张纸在心里的最深处,我还是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在,我狠狠掐了自己,祈祷这只是一场噩梦或者是自己看错了。可是字体上下晃动,眼前一片模糊。我急促地拭去眼泪,可是扎扎实实的痛楚,把我的希望化为乌有。 我突然想起那个姐姐,一直以来都固执地称呼我为“夏雨”的姐姐。想起那年夏天,因为无意那句“你不是我的姐姐”,以致两个人无休止的争吵,因为那件事姐姐居然翻脸,原来真的如她所说,她真的不是我的姐姐。 那一夜,泪水一刻也不愿休息。心里是重创之后的麻木,极度的失望使我在很长时间里如同一截树桩般立在无垠的黑暗里,漆黑的夜色将我紧紧地裹住,紧得让我感觉快要窒息。 被遗弃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不是男孩,仅此而已,多么荒谬可笑的理由。我真的不能理解,难道男孩真的比女孩优秀吗?为什么只因为我是女孩,亲生父母就残忍地否定了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只能无助地流泪。 记忆像流水在心底最软的地方流过,它的痕迹却一直未冲淡,反而更清晰,让我想要逃,真的渴望找到属于我的世界,那个世界不需要很大,但要温暖有爱有阳光,但这只能是梦,我的天空悬浮着乌云。 每当我看到有关亲情剧的时候;每当同学幸福地谈起自己的父母时,每当看到小孩子牵着父母的手亲切地叫爸爸妈妈的时候;我只能默默地离开,因为我自卑。虽然我一次次地告诉自己,不要哭,这不算什么。可是我毕竟是个敏感的人,我的心一点点地变成黑洞,生命像被抽走了什么。 没有人理解为什么我拒绝和他们见面,确切地说我不愿意在他们面前掉眼泪。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见到他们,我一定会掉眼泪。好比现在,当我写到这里的时候,眼里早已充满翻滚的泪水。 9月2日是我的生日,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这天是我的生日。那晚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心情只能用糟糕来形容,老天居然也来凑热闹下起了雨。残月如钩,路灯一盏一盏地从头顶晃过,我感觉头有点痛,大脑皮层残存的各种刺激争先恐后地回放,我一阵天旋地转后又慢慢地清醒过来。 我守住一个小小的角落,一个可以将体内压抑得太多太多的情绪释放的地方。等我不再记起,这样我就可以把心里的痛不痛不痒地说出来。不会一碰就痛,可是只要一想起,心口就会隐隐作痛。 所谓的血溶于水,让我伤痕累累。犹如炸弹,炸得我手足无措,在阳光灼人的天气里,像个小孩般无助。 我在日记里自欺欺人地写下:“时间会消磨一切,当一切都已过去,我知道我可以慢慢地忘记。”一直写一直写,不知道多少遍,直到感觉手都酸软了。 一年过去了,我渐渐懂得:如果没学会舔舐伤口,就必须知道不让自己伤得更深,甚至不受伤。有些事一定要靠自己慢慢度过。 当我坦诚地揭开自己的伤疤时,我会学着忘记。 人生需要忘记,而非幼稚的伤怀。
江苏扬州资源与环境学院/李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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