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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松龄的济南情结

2007-01-07 09:56:39
  文/片本报记者 郭斐 尹玉涛 
济南背影(40)
 

浮玑亭


  一部《聊斋志异》,令世人永远记住了蒲松龄。在这部“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的伟大著作中,与济南相关的篇章就有《狐嫁女》、《姊妹易嫁》、《偷桃》、《丐僧》、《公孙九娘》、《钟生》、《寒月芙蕖》等10多篇。济南著名的景点—珍珠泉曾经留下过蒲松龄的脚印,蒲松龄也写过“萍开珠串凌波上,池涌瑶光弄影消”等咏叹珍珠泉的诗句。2006年12月19日下午,记者对珍珠泉进行了探访。
  浮玑亭里观美景
  2006年12月19日下午2点,记者来到位于院前街的珍珠泉。目前,珍珠泉大院现为山东省人大常委会机关驻地。进入院门便是一片广场,尽头是历经沧桑的的巡抚大堂。五间大殿经过重新修正,雕梁画栋,甚为华丽。周围的松柏苍翠中有些灰蒙蒙,梧桐黄叶凋落,路旁花坛里是枯枝败叶,再看看这难得的淡蓝的高远的天,暗淡的冬天里果真一切都有股伤感幽远的诗情。
  从院门沿着平整宽阔的沥青路走上200多米,就来到一处一亩见方、柳树环绕的墨绿池水前。古朴雅致的石栏、仿古的亭子、池中矗立的“珍珠泉”的石碑,都昭示着这里久远的历史。在远处,掉光叶子的暗褐色柳枝垂悬于水面。可惜不是夏天,没有流云的徘徊,也没有天光云影的荡漾,只有池中尾尾锦鲤,红的、花的、白的,正在自在游弋,偶有一条在水面翻跃,搅皱了一池泉水,也搅乱了湖中树木的倒影。
  在泉池南侧的“浮玑亭”(1983年建)中倚栏而立,于澄澈碧波中可清楚看清湖底沙土上片片的柳叶,水中冒出串串清泉的气泡,晶莹剔透,忽聚忽散,忽断忽续,如珠如玑,错落有致,水泡从水底你争我挤涌出,飘飘袅袅在水中升腾,至水面才砰然炸开。真如蒲松龄所言:“珠颗涓涓尽日生”、“萍开珠串凌波上,池涌瑶光弄影消”,分明是一人间瑶池。更有池中群鱼纷纷游来,又或被动静一惊而散,倏地逃离,似与游人嬉戏。若是夏天,在亭中石凳坐下,抚书咏诵,品茶纵谈,清风袭来,波光潋滟,该是何等惬意。在以前,珍珠泉与附近诸泉一起汇成濯缨湖,面积颇大,可乘船而游,故历来诗中常有“画舫”之语。
  珍珠泉畔想故人
  在蒲松龄的一首《珍珠泉抚院观风》诗中,他这样描摹珍珠泉:
  稷下湖山冠齐鲁,官寮胜地有佳名。
  玉轮滚滚无时已,珠颗涓涓尽日生。
  泡涵天影摇空壁,派作溪流绕近城。
  远波旁润仍千里,直到蓬莱彻底清。
  一曲寒流印斗杓,凭轩载酒尽金貂。
  萍开珠串凌波上,池涌瑶光弄影消。
  偶倚斜栏清睡梦,暂听哀玉静尘嚣。
  扁舟月夜弹清瑟,爱近泉声舣画桡。
  当年蒲松龄在诗的结尾写道:“偶倚斜栏清睡梦,暂听哀玉静尘嚣。扁舟月夜弹清瑟,爱近泉声舣画桡。”终究在宜人景致的最后走向了自己科举不如意、悲凉孤高的心境,尘嚣寂静下来,泉塘孤鸦影侧,仍是独自弹清瑟的自己。而今,珍珠泉水涌流几百年,它是否还记得两百多年前,那位聊斋先生的面庞?突然想起,蒲松龄号“柳泉居士”,柳与泉,都是他生命中的重要之物。
  蒲松龄是淄川人,清初的淄川是济南府管辖的一个属县。一生科举不得志的蒲松龄,从弱冠之年赴济参加童子“道试”起,几乎“三年复三年”地来此科举应试,而每年例行的“岁考”或“科考”,有时也需要风尘仆仆地赶赴济南。年年来,年年失望而归。按理说济南应该是一个令他伤心的城市。然而,济南的风光美景又给了他无穷的乐趣。在他的诗文中,有关济南的题咏保存数十篇之多,明湖轻舟、佛山翠嶂、鹊华烟云、趵突涌泉,都展现在他的笔下,《古历亭赋》、《趵突泉赋》等诗篇流传千古。
  御碑亭前忆乾隆
  在浮玑亭对岸,有个小小的四角亭,走近一看,亭内有一处石碑上刻有乾隆皇帝的《乾隆戊辰上巳后一日题珍珠泉》:
  济南多名泉,岳阴水所潴。
  其中孰巨擘?趵突与珍珠。
  趵突固已佳,稍藉人工夫。
  珍珠擅天然,创见讶仙区。
  卓冠七十二,分汇大明湖。
  几曲绕琼房,一泓映绮疏。
  可以涤心志,可以鉴眉须。
  园流有灵孕,颗颗旋相于。
  乍如历海峤,鲛人捧出馀。
  又如对溟渤,三五呈方诸。
  作霖仰尧题,泽物留神谟。
  我来值暮春,农夫正新畬。
  看彼芃芃者,欣此涓涓如。
  安得符圣言,远近均沾濡。
  这是乾隆十三年(1748年),乾隆皇帝南巡时路过济南所题。不过蒲松龄当时来的时候,还没有这块御碑。在历史上,不光乾隆来过,清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清圣祖玄烨南巡经过济南,游览珍珠泉也赋《珍珠泉》诗:
  一泓清浅漾珠圆,细浪潆洄水荇牵。
  偶与诸臣闲倚槛,堪同渔藻入诗篇。
  诗前作序:“济南多名泉,趵突、珍珠二泉为最……”
  玉带河边行名士
  在御碑亭附近,是有假山有古树的花园,两棵虬龙状的“桂香柳”对称栽种在园中。穿梭在冬日寥落的花园之中,不小心就走到了明天顺、成化年间形成的玉带河上,一座石拱桥名唤“玉带桥”,连接着大路与园子。河水在冬季尤显清冽,河底水藻繁密墨绿,偶尔有几尾红鲤鱼夺目地游来游去。河畔怪石嶙峋,冬日园内一派清静。玉带河水和濯缨湖水一起,朝远方流去。顺着路走,可见一个颇有江南园林风味的“海棠园”,相传此内有宋代曾巩手植的海棠一株。看介绍得知,现在的海棠园乃1954年重建,现在正在维修。透过园门,可以想象春天时该有多少关不住的春色,也可以想象当年蒲松龄曾在这里流连忘返。
  蒲松龄(1640-1715),生于明末,卒于清初,字留仙,一字剑臣,室名聊斋,别号柳泉居士,世称聊斋先生,清代杰出文学家,山东淄川(今淄博市淄川区洪山镇)蒲家庄人。自幼聪慧好学,早岁有文名。十九岁应童子试,以县、府、道三考皆第一而为山东学政、著名诗人施闰章赏识,声名大振。补博士弟子员,此后屡试不第,七十一岁时才成为贡生。
  为生活所迫,他三十一岁应同邑人江苏宝应县知县孙蕙之请,为宝应知县孙蕙的幕僚。不久归里,长期在本县西铺村毕际友家做塾师,舌耕笔耘,几近四十年,直至七十一岁时,方撤帐归家。旧志称其“性厚朴,笃交游,重名义,而孤介峭直,尤不能与时相俯仰。”他一生怀才不遇,清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正月,聊斋先生病逝。
  他用毕生心血写就的《聊斋志异》,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评其小说集为“专集之最有名者”,郭沫若认为“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这部作品使他闻名天下,至今已经有十多种语言的译本。


泉边假山

珍珠泉景观

  编辑: 李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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