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死的那一天,长生不老只是神话传说。但是,死与死不同。一个人活到百岁以上去世,百姓谓之是喜丧。而一个十二三岁的花季少女,面临死神的邀请,这对少女本人以及她的家人该是多么大的打击?
山东省莱芜市莱城区高庄街道办事处鄂庄村农民吴茂俊家境不富裕,他的妻子患有多种慢性病,大女儿吴燕正在西安读大学,小女儿吴楠在村小学念书,吴茂俊一个人艰难地撑起这个四口之家。农闲时,吴茂俊就用农用三轮车载客、拉货赚些钱贴补家用。200年9月23日上午10点多,吴茂俊正为老半天没揽到活儿而着急,妻子魏荣珍急急忙忙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刚才亓桂亮校长往咱家打电话,说吴楠上课时突然鼻子流血不止,你快去看看吧。”
吴茂俊来到学校,发现女儿已几近虚脱,忙抱女儿上车,风驰电掣赶往莱钢医院。经过紧急输血,吴楠终于醒了过来。
吴楠从小就非常懂事。她天性乐观,乐于助人,经常帮助村子里的老人做事,老人总拿她来教育后生,让吴茂俊面子很有光。在学校,她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前茅,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她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校劳动、卫生委员。她自发在班内倡导成立学习互助小组,利用课余时间为差生补习功课;她还是学校文艺骨干,学校一有文艺活动,准能看到她载歌载舞的身影。由于表现突出,2001年,她被莱城区少工委授予“优秀少先队员”的光荣称号。
两天后检查结果出来,吴楠患的竟是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吴茂俊如遭晴天霹雳。他拿出家中仅有的1万余元,让吴楠住进了肿瘤科病房,接受化疗。然而,吴楠的骨髓发育已接近成熟,通过骨髓移植或脐血移植造血干细胞是最佳的治疗办法,也可以说是唯一的治疗途径。然而移植造血干细胞至少需40万元,这笔钱对于吴家来说可是天文数字啊。
当吴楠和她的妈妈知道病情的真相时,母女俩如同遭遇五雷轰顶,吴楠则一头扑进爸爸怀里,大哭着说:“爸,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呀。”吴茂俊紧紧搂住女儿弱小的身躯,他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片片地被撕裂。一天后,吴楠对爸爸说,她以前曾在电视上看到过有关原南京市鼓楼医院药剂师于璐临终前捐献眼角膜的专题片,深受震撼,她也想身后把眼角膜捐献出来,让需要的人重见光明,也当是自己还“活”在世上。
吴楠的妈妈魏荣珍不愿意这样做。吴楠跟妈妈说:“妈,老师总教育我们要为社会、国家多做贡献。我还没做一点贡献呢,难道您让女儿死不瞑目?昨晚我还做了一个梦呢,梦见我的眼角膜捐给了好多叔叔、阿姨、弟弟、妹妹,他们都获得了光明。后来我来到他们中间,再后来我们都长出了翅膀,飞呀,飞呀……”
吴楠说着自己的光明愿望,脸上一扫前些日子被疾病折磨的阴霾,以前的坚强、乐观又回到了女儿身上,捐献眼角膜这个念头,好像反而使她更坦然、更勇敢地对待即将降临的厄运。
2003年12月26日,莱城区红十字会工作人员来到病房,怀着崇敬的心情把一份人体器官捐献登记表递到吴楠一家面前。由于吴楠是未成年人,需由监护人代签名。签名那一刻,吴茂俊拿笔的手抖个不停,迟迟下不了笔,他抬起头来看着女儿,女儿坚定地望着爸爸,使劲地点了点头。在女儿目光的鼓励下,吴茂俊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吴楠一家没想到,他们觉得微不足道的这个选择,却产生了极大的社会反响。《莱芜日报》、莱芜电视台分别报道了这条新闻,一时间,莱芜市民都知道了吴楠这个名字,知道了这个陷入困境而仍不忘为社会尽义务的普通人家。很快就有许多市民给吴楠打来电话,还有不少市民亲自到医院看望吴楠并为她捐款。截至2005年10月,莱芜200多家单位和个人向吴楠捐款60余万元。面对滚滚而来的爱心,吴茂俊一家数次流下感动的泪水。魏荣珍说:“娃要是不得这病,我连想也不敢想,天底下竟有这么多好心人。”
等待配型的日子里,吴楠始终没放弃学习。2004年1月6日,学校期末考试开始了,吴楠强烈请求参加。吴茂俊征求医生的意见后答应了女儿。校长破例把考场安排在病房,由教务主任亓瑞亮老师监考。填写答卷时,吴楠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父母老师劝她别考了,吴楠却连连摇头。考完最后一门数学,吴楠和父母都长出了一口气,一家三口互相对望着笑了。这笑容令亓瑞亮老师的心震颤不已,他走到病房外,任由泪水潸然而下:“我教了一辈子书,从没遇到过这么懂事好学的孩子,这么令人尊敬的父母,我怎么忍心看着死神把这孩子夺走。”亓主任回去后,命各科老师以最快的速度为吴楠判卷,结果吴楠门门成绩优良。与此同时,亓主任为吴楠募捐而四处奔走。后来,亓主任共募得捐款近10万元,为吴楠的手术成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2004年1月12日,莱芜市少工委授予吴楠“勇斗病魔、心系社会的好少年”光荣称号,同时授予她市“十佳少年”称号。这荣誉增添了吴楠活下去的勇气。
2004年2月22日,吴楠转院到天津市中国医学科学院血液病研究所。9月初,从济南脐血库找到了适合吴楠的配型,中旬实施脐血移植手术。术后大约一个星期,吴楠的血型由A型变成B型,同时她的心、肝、肾等脏器的主要指标也接近正常,这说明新的骨髓已长成。随后,吴楠顺利度过了三个月的强排异期,于12月20日回到家乡。以后,她还要经过一年半的慢排异期和三年的恢复期。
在家中修养的吴楠时刻不忘学习、学习,只要病情许可,他就拿起书本来自学,不会的地方问爸爸,问放假在家的姐姐,有时候拿起电话问同学问老师。老师和同学们深为吴楠边与病魔抗争边加强学习的坚强毅力表示钦佩。今年10月,病情还不是很稳定的吴楠闹着去学校,父母拗不过她,只好同意她去试试。不几天,遇上全学区统考,在100多名同级同学中,吴楠的数学成绩名列第12名,总分列36名。亓桂亮校长说,真是想不到的事。一个健康的人,取得这样的成绩不算什么,吴楠能取得这成绩,里面包含着小吴楠多么大的心血啊!笑对病魔的挑战,病中不忘为社会做善事,刻苦自学,吴楠不愧是新时代的好少先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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