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年前，东丙午与赵培莲在结婚当日拍摄的婚纱照。记者左庆翻拍

 

 

                   

                   

 

　　2004 年，东丙午夫妇翠玉婚婚纱照。记者郭建正翻拍

　　

 

　　58 年前，17 岁的曲阜姑娘赵培莲在媒人的带领下，提着一个小包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到济南结婚。对她来说，这是个陌生的城市，有着陌生的街道，陌生的房屋，甚至连新郎都从未谋面。58 年后，两位历经磨难的老夫妻早已是儿孙满堂，一家人生活得其乐融融，回首漫长的婚姻生活，他们说，酸甜苦辣咸都尝过，生活依然有滋有味??

 

　　媒妁之言定下终身

 

　“现在年轻人多好啊，结婚那么排场，还能谈恋爱，逛公园、看电影。”赵培莲今年75 岁，老伴东丙午76 岁，回忆起当年结婚的场景，两位老人感叹不已。他们是同乡，老家都在曲阜，东丙午是家中的独子，自小便随父母来济南投奔亲戚， 一直寄住在经六路春元里的亲戚家。1949年， 父亲去世后，家里更为冷清，日子也越发艰难， 母亲便想让东丙午早点娶妻生子，就托老乡在曲阜为儿子说媒。这位媒人恰好与赵培莲家住前后院，经过撮合，两家大人见了一面，东丙午的母亲用一对金耳环、一只金戒指做了聘礼，两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就这样定了终身。

 

　　结婚之前没见过面

 

　“有时候心里也琢磨，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赵培莲说。她是家中的老大，下面还有5 个弟弟妹妹，她早点嫁出去，家里就能少张嘴吃饭，日子也能好过些。

　　1949 年12 月23 日，在媒人的带领下，赵培莲提着一个小包袱来到济南。包袱里有自己的嫁妆——— 娘家给准备的一块布、自己亲手做的一双红绣鞋， 还有大娘给的一块香皂。此外，还有远在安徽蚌埠的父亲给新郎准备的礼物——— 一支钢笔，一块料子布。为了节省路费，娘家人都没有过来。“当晚，我就住进了婆婆家，一直到26 日结婚，住了3 天，愣是没见到他。”赵培莲指着东丙午说，“ 婆婆是个很讲究规矩的人，除了上厕所不让出去，房门也总是关得紧紧的。”

 

　　拜堂时第一次见面　　

 

　　婚礼前一天，婆婆带着赵培莲来到皇宫照相馆做头发，师傅拿起大剪刀，随着咔嚓一声，赵培莲留了十多年的麻花辫子被剪成了短发，做成了那个年代相对时髦的发型。“怕把头发压坏了，我整整一宿没睡觉。”赵培莲说。结婚当天一早，婆婆把赵培莲送到经七纬一路一家旅馆，在那里等候迎亲。上午10 点多，一顶大红花轿在鼓号的伴奏下，停在了旅馆门口，赵培莲被抬回到春元里，正式走进了东丙午的家门。赵培莲后来才知道，花轿和鼓号队是婆婆用50 斤小米雇来的，在那个年代，对贫困家庭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拜堂时，两位年轻人第一次见面了，可谁也没敢看谁。拜完天地，院子里支起一口大锅，生火做饭，招待前来观礼的客人。

 

　　饺子吃一口是生的

 

　“如今举行完仪式，新娘子就换上漂亮的衣服出来敬酒。我这个新娘子现在说起来有点可怜，被关进小屋，不让吃饭，不让喝水，不让上厕所，唯一的食物是婆婆前一天给买的几个栗子。”对当年结婚的每一个细节，赵培莲记得都很清楚。

　　晚上，忙活了一天的新郎回到洞房，有人送来一盘饺子，赵培莲赶忙夹起饺子往嘴里送，刚咬了一口，就发现不对，饺子是生的。看到新娘子的表情，东丙午偷偷笑了，赶忙也吃了两个饺子。“这是我妈妈的一番好意，也是旧时济南的婚俗之一，让我们早生贵子。”回忆起这一段，东丙午忍不住笑了。新婚之夜，小两口都没怎么说话，因为新郎的两个朋友蹲在门外头，听了一夜的洞房。

 

　　两张婚纱照都是免费的

 

　　在东丙午、赵培莲家里，挂着两张结婚照，一张摄于1949 年结婚当天，一张摄于200 4 年两人结婚55 周年之际，巧的是，这两张照片都是免费照的。

　　在那张老照片上，18 岁的东丙午梳着分头， 身穿长袍，新娘子赵培莲身穿花棉袍， 手捧鲜花， 头戴花冠，脚穿绣花鞋，棉袍外又罩了一层白色婚纱， 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拘谨。“ 按我们家当时的条件，根本拍不起这样的照片。”东丙午说，“ 恰好当时和我们住同一个大杂院的曹先生是良友照相馆的摄影师，当天他扛着机器，带着那些行头过来给我们免费拍照。”2004 年10 月，本报组织了一次策划，征集结婚5 5 周年的翠玉伴侣，老两口报名参加，于是在非常台北婚纱流行摄影馆再次拍了一张免费婚纱照。在这张照片上， 老两口都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受访人/东丙午、赵培莲夫妇文/记者赵丽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