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玉的鲶鱼情

　　前不久去拜访山东省美术馆画家李方玉，李夫人把我领进画室时，我发现李先生正在阳台上聚精会神地喂鱼，走近一看，原来一米多长的大鱼缸里养着两条大鲶鱼，李先生把碗中的小鱼一条条丢进鱼缸，两条鲶鱼翻腾跳跃争相捕食，十分有趣。当李夫人大声告知来了客人时，李先生才回过神来，热情地邀我入坐。由于是老熟人了，我不拘客套笑着发问：“李老师，别人都是喜欢养金鱼、热带鱼，你为什么却对鲶鱼情有独钟呢？”李先生也笑着说：“你觉得有点奇怪？那你先看看我的新作。”说着李先生从旁边取过几幅画，我一看都是画的鲶鱼，画面上的鲶鱼神态各不相同，条条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与缸中鲶鱼的神姿颇有几分相似。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李先生养鱼、观鱼，是为了画鱼。李先生告诉我这两条野生鲶鱼是儿子从南部山区卧虎山水库钓来让吃的，他却专门买来鱼缸养了起来，一来是观赏，二来是因为他自幼对鲶鱼有着很深的感情。他河南老家村头有个水塘，儿时每逢夏季他便和小伙伴们去水中游泳、捉鱼，尤其喜捉鲶鱼。鲶鱼那滑溜溜的身体、扭来扭去的憨态，煞是可爱，这一幕幕的画面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至今不忘，从此也在他幼小的心灵中扎下了喜爱鲶鱼的根。改革开放后，他到农村采风时，一位养鱼的房东老大爷告诉他，党的富民政策让农民过上了好日子，老百姓都盼着年年丰收、年年有余，特请他给画幅“年年有余”的鲶鱼画，这大大地激发起他画鲶鱼的激情，从此，他画鲶鱼便一发不可收拾。他既学习齐白石、陈大羽画的鲶鱼、又注意研究真实的鲶鱼，自己养鲶鱼以观察它的特征及生活习性。谈到这里，过来倒茶的李夫人接着说：“老李爱鲶鱼到了痴迷的程度，我们出去买菜，见到卖鱼的就走不动，盯着水桶里的许多鲶鱼一看就是好长时间，有时还掏出本子来画几笔速写，看的时间长了，卖鱼的往往会问阿姨您买什么鱼，我只好连忙说你忙你的，我们只是看看。”

　　我打开李先生的画集，品赏着他的佳作，见其画的鲶鱼确有与人不同之处，他以书入画，或饱墨大写、一笔见动态，或勾勒传神，所画鲶鱼简者三两条，多者十几条、数十条，于水中或追逐、或觅食、或闲游、或跃动、或嬉戏，神姿各异，无不活灵活现；它们那大大的嘴、长长的须、滑滑的体，呈现出画家高超的技法，再现了画家师法自然和“胸有成鱼”的艺术才情，可谓非鱼而知鱼之性、非鱼而知鱼之乐。难怪他的鲶鱼作品在去年庆祝香港特别行政区成立10周年“当代中国书画名家作品展”中荣获银奖，还被文化部选送新加坡、加拿大等国展出并被收藏，同时也被国内不少博物馆、美术馆收藏。

　　李先生看我陶醉在其作品中，欣然应允给我画一幅鲶鱼。他铺开宣纸，一笔下来，一条大鲶鱼的框架就显现出来，这“一笔定动势”的功力令我赞叹不已，接下来他又用不同的墨色画出了鱼的身、头、尾，在画鱼身时巧使转笔以突现出鲶鱼的灵动之态----- 一会儿，两条滑溜溜的大鲶鱼便跃然纸上。观李先生作画，深感其用笔用墨之妙，而其“年年有余”的意境，更昭示了吉祥的祝福和友谊的长存。 载2008年《中国书画报》第101期第3版

　　山东李新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