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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真正聆听一回地道的“神秘乐器”,记者近日专程赶赴嘉祥县。行至该县城西侧,但见夕阳西下,几十个少男少女在一片空旷的田野上手拿唢呐,吹得正欢。匆忙下车,听了一曲又一曲:有的气势磅礴,给人以万马奔腾之感;有的热情欢快,听得人心花怒放;有的婉转柔和,令人舒心悦怀;有的绘声绘色,把人的情思带入一种美妙的境地…… 在寒风里,少男少女们列队往县城方向走的时候,记者采访了他们的“教头”——嘉祥县文化馆馆长刘奉涛。原来,这些吹唢呐的少男少女是该县文化馆唢呐班的学员。谈到唢呐,刘奉涛一脸兴奋:“在我们这里,节日喜庆、群众集会、厂矿报喜、开工庆典、挂红送匾,就连民间的红白喜事、过节贴对儿都离不开唢呐捧场,从七八岁的孩子,到八旬的老人都会吹,祖孙三代共一班,夫妻姊妹同上台的比比皆是,可以说‘走遍嘉祥县,唢呐声不断’!”难怪这里1997年被文化部授予“中国唢呐之乡”。 据嘉祥县志记载:明朝王盘在《咏喇叭歌》中道,“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全仗你抬身价。”由此证明,这里的唢呐在明朝已盛行。唢呐是民间一种很普遍的吹奏乐,这里的唢呐为什么如此出“风头”?正在嘉祥采风的济宁市文化专家高建军说,这里紧靠八百里水泊梁山,曾是梁山泊人马活动的战略要地,因而这里的人有着“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格,高亢明亮的唢呐曲调反映了人们的真实情感;这里东临孔孟之乡,深受礼乐的影响,因此这里的人既粗犷豪放,又注重礼仪。所以嘉祥唢呐在艺术风格和演奏形式上也出现了双重性——它不同于西北黄土高坡上的吹打乐,尽是强烈的“西北风”,而是在高亢中见柔和,且包容祭孔礼乐肃穆典雅的风格;它不同于江南民乐的细腻幽雅,而是具有起伏跌宕的自由即兴之优势;它不同于河北“吹歌”那样方方正正的曲式,而是具有一曲多变而又万变不离其宗的艺术特色。可以说,嘉祥唢呐是一个风韵独特,独树一帜的民间艺术。 在嘉祥,一提起任同祥几乎无人不知。刘奉涛说,任老上个世纪50年代参加全国民乐会演和第三届世界青年联欢节,一曲绝妙的《百鸟朝凤》征服了国内外观众和专家,一举获得国内一等奖和世界银质奖章。接着,他随中国文化代表团赴印度、缅甸等国访问,一曲曲唢呐在异国连连赢得喝彩,还获得缅甸国家元首的金质奖章。 “独特的唢呐艺术,再加上拔尖人物的带动,这里的唢呐演奏越来越红火。唢呐演奏家曹瑞君,早年曾4次进京参加民间音乐汇演,受到周恩来、朱德、陈毅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曹瑞君之子曹体景秉承父业,1984年随中国对外交流协会出访非洲。如今,《百鸟朝凤》连同《梁祝》、《二泉映月》已被定为世界名曲……”对这里的唢呐,高建军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但是,这里的唢呐艺术也曾有过危机。据介绍,由于技艺传授和实践程度不同,全县有曹、任、赵、贾、杨为代表的5大流派,在相互促进,相得益彰的同时,艺人在传授上也出现了“留一手”的现象。留来留去,“精华”就会留没了。对此,县文化馆近几年办了多期少年唢呐培训班,把名师请来,把各流派的“绝活”拿出来,打造嘉祥新的唢呐人才。今年国庆期间,培训班里十几个学员和县里唢呐艺术团一起到济南千佛山演出,场面十分火爆。 临行时,刘奉涛告诉记者,现在,县里已组织有关人员挖掘出35首濒临失传的传统曲牌,总曲牌已达到了123个,并且他们在演奏技法上也开始做进一步的探索和创新。 记者感言 看来,嘉祥的唢呐艺术正如“百鸟朝凤”,在飞行中,一只翅膀上是老祖宗留下的唢呐艺术精典,另一只翅膀上是新的唢呐传人们不断创新、探索的结晶。记者在近期的采访中发现,我省许多民间艺术已经灭绝或正在灭绝。其实,对于齐鲁文化大家园里的民艺奇葩,仅吃靠老祖宗留下来的“根”是不够的。我们这些后人要不断地挖掘、整理,要不断为这条“根”补充新营养。对于独特的民间艺术,政府也应该伸手拉一把,民艺光大对经济发展也会起到杠杆作用的。在这个意义上,人们应该从潍坊的风筝、杨家埠的年画、嘉祥的唢呐中得到启示。 本报记者 杨润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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