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风云突变　
　　屠珊带来了宫复民的问候。
　　谢谢宫行长。他嘴里应付着，屠珊的突然出现，是不是意味着宫
复民又在重新出牌呢？
　　很久没和“知情人”联系了，他拨了一个电话。问宫复民最近有
什么动静？知情人说，行里有人写他的举报信，据说数量还不少，离
“两会”越来越近了，他已被内定为副市长候选人，眼下可是非常时
期。
　　他赶紧给季一先打电话。从省城回来已经一周了，他没有理由的
沉默会被季一先误会的。他说自己非常珍惜这次机会，实在是因为身
体欠佳。
　　季一先的口气稍稍缓和了些，然后，季一先告诉他一个汇款的帐
户，又叮嘱他要绝对保密。
　　一连几天他亢奋得不能自拔。他把帐户的号码给了慧玲。
　　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
　　一天深夜，田萌生接到一个电话，他心头一吓，是老书记。
　　老书记要他连夜回去一趟。田萌生问什么事这么急？老书记说见
了面再说吧。便挂断了电话。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奔到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到老书记
家，已是凌晨一点了。推门进去，见老书记的身旁坐着一个人，竟是
季一先的父亲！
　　一先出事了。季父像个瘪了气的皮球，声音颤抖。
　　田萌生好像当头挨了一棒。他的身家性命可都在季一先手里。
　　你和一先有没有经济上的来往？老书记浑浊的眼睛里射出锐利的
目光。
　　他怎么了？田萌生佯装不解。背心里一阵冷汗。
　　一先被双规了。季父语气沉痛，身子在微微发颤。
　　田萌生感到一种崩溃。陷入灭顶之灾的不仅是他，还有慧玲。是
他把她半生积蓄的血汗钱拿去打了水漂。
　　在第2天傍晚，他约到了莫效忠一家酒店里见面。
　　上了一瓶高度酒。各自斟满了一大杯，四目相视。
　　田萌生迟疑了一下说，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想让我问一下，行贿
和索贿是不是同罪啊？
　　莫效忠说，那要看数额和造成的后果了。事情要被逮住了，一般
是不会放的。只要没有证据或者证据不足，你就可以往死里赖。
　　正说着，莫效忠的手机响了。话筒里，一个声音尖细的女人的声
音，连坐在对面的田萌生也听得清清楚楚。
　　莫效忠的表情有些尴尬。他转身出了包厢，到走廊里说话。田萌
生断断续续听到莫效忠
　　愤怒的声音：小娘们，别得寸进尺，老子枪里有两颗子弹，咱一
人一颗怎么样？
　　莫效忠进来的时候脸色铁青。
　　田萌生盯着他：莫哥，什么事生这么大的气？
　　莫效忠长叹一声，又抓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手机突然又响了。传来了一个女人又哭又闹的声音。莫效忠的口
气突然软下来，说好好好，什么都依你行了吧。你他妈千万别干蠢事，
就在那儿等着我好吗，一会儿我就过来。
　　田萌生一股血往上涌。莫哥，你可不能欺负慧玲！
　　够了！莫效忠咆哮起来，是我对不起她了好吧，我他妈的里外不
是人。你去对郭慧玲说吧，她到底要我怎么样？这么耗下去，真他妈
不是人过的日子！
　　像个炸药包一样的莫效忠走了。
　　田萌生呆坐在杯盘狼藉的酒桌旁，久久无语。
　　手机响了。他想象不出，这样的时刻，还会有人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