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是柳暗花明吗？
　　居然是萌琴。
　　她说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他。志国在西塘区破了一个大案，省纪
委通令嘉奖了。市里提拔他回到市检察院去当副检察长。
　　田萌生关了手机，扔下几张钞票，冲到大街上，哈哈大笑起来。
　　他田萌生命该不绝啊，局势好像一下子就扳了过来，咱们上面也
有人了！
　　一阵冷风吹来，田萌生头脑清醒了些。沈志国是个一根筋咬到底
的人，当了副检察长又怎么样？他这种人该大义灭亲的时候，是决不
手软的。
　　第二天，萌琴约他到她和沈志国的新家吃晚饭。萌琴打电话催沈
志国回来。沈志国正在一个会上，说你们先吃吧，今晚我还不知到什
么时候才能回来呢！随即挂断了电话。
　　田萌生心里憋得慌，今晚他决心要和沈志国见一面，哪怕他半夜
回来，他也要等。萌琴目光锐利地看了他一眼说，哥，你是不是有什
么说不出口的事？跟我还不能说吗？
　　田萌生叹口气，说等志国回来再说吧。
　　沈志国一直到夜里9点多钟才回来。一进门就沉着脸说，莫效忠
被逮捕了。
　　田萌生和萌琴都吓了一跳。
　　沈志国说，他是栽在一个女人手里的。那个女人原来在深圳做鸡，
回到韵州后她认识了莫效忠，就缠住他不放。前些日子她声称怀了莫
效忠的孩子，要他离了婚和她结婚。昨天晚上，莫效忠喝醉了酒，和
她大吵了一架，可能那女人把他逼急了，他居然朝她开了一枪！结幸
亏那个女人头一偏，子弹打在她的肩膀上。
　　萌琴说，志国你可一定要救他。
　　田萌生猛地朝自己胸口捶了一拳：是我请他喝酒的呀，没想到竟
害了他……志国，这个忙你无论如何要帮。权在你手里，就看你怎么
用了。
　　沈志国把酒杯重重一撂，情绪有些失控：你们眼里的权力，是个
好东西，可那两面都是刀刃哪！我沈志国宁愿去死，也决不玷污它！
　　田萌生打了个寒颤。
　　沈志国竭力控制着情绪说，要说感情，我从来没对你们说过，我
和莫效忠可是生死之交，那年我们部队在甘肃打坑道，有一次，一根
雷管提前爆炸，就在我身边几米远，如果不是莫效忠冲上去一脚把它
踢开，哪还有我沈志国啊。没想到，我调到检察院签发的第一个批捕
令，竟是自己的老战友、好兄弟！
　　沈志国流泪了。
　　田萌生心头有一种被震撼的感觉。
　　第二天中午，他步履沉重地去了好运大酒店。门口车很少，店堂
冷清，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和熙攘。田萌生在慧玲家凌乱的客厅里见到
了她。
　　慧玲脸色蜡黄，脆弱地说：事情早晚要来的。
　　田萌生冲动地说：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慧玲一愣，半晌，颤声地问，萌生，莫非你那事……
　　田萌生头深深地埋下了，他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不能再瞒你了。
那个季一先出事了，这事要是查下来，是要按行贿罪法办的。季一先
迟早会交代。
　　慧玲呆怔怔地看着他。两行眼泪无声地流下来了。半晌，幽幽地
说：要是咱们当年都不进城，就在乡下过过太平日子，多好啊。不就
是穷点、苦点吗？
　　田萌生摇头，不，慧玲，咱们进城没错，咱们跌倒了可以爬起来。
笑到最后的人，才笑得最好看呢！